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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月越聽越覺得仿佛是聽錯了,瞪大了眼睛:「只查家庭,不查在朝堂內的關係嗎?」
如果李大是陸允的暗棋,藏得再深也有蛛絲馬跡。
查清楚李大和陸允心腹之臣的關係,很容易能鎖定這些痕跡。
按照徐月的經驗,這種隱蔽身份一般不會告知家裡人。
「當然要查,都要查清楚。」許方璟眉間皺了皺,「免得到時候有人被騙得團團轉,還幫別人數錢。」
「好。」徐月點了點頭,「要是真的是個騙子的話……」
「按照軍中規矩處置。」
徐月一愣,側頭看向眉目認真嚴肅的許方璟。認識許方璟也有段時間了,這話就是許方璟的風格……但也真不知道為什麼,又覺得很不像是平時的許方璟……
*
作者有話要說:
李大,危!快跑!
第11章
天氣已經冷起來了,冷宮裡本就潮濕,入了冬更是寒涼刺骨。
林知羽早上從屋子裡出門的時候,發現廊下的地面上甚至凝了一層薄霜,腳下一滑,差點兒摔在地上。
扶著門框,艱難站穩,林知羽餘光瞥見身側的許方璟,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你要相信這是個意外……」
許方璟看著她腳下濕滑的地面欲言又止,準備扶人的手還沒伸出去就收了回來。
最終,也只淡淡說了一句:「這裡沒有地暖,結冰是常事,院子裡路上的冰霜更滑。」
說完,她轉身進了屋子,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林知羽。
這人還是這樣冷冷淡淡的,林知羽無奈地撇撇嘴,腳下的動作卻小心了不少。
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也格外快,甚至讓人沒有絲毫準備,一夜之間就入了冬。
林知羽翻出了生了鏽的炭盆,生了盆火,哈著手,蹲在炭盆旁邊烤火。
暖和的溫度從炭盆里傳遞到手掌上,林知羽呼了口氣開始盤算今年的棉衣。她是帶了棉衣來的,但很明顯低估了冷宮的冷,那幾件棉衣根本無濟於事。
而且……林知羽看了看仍是一身單衣的許方璟……還有個傷勢未愈的人需要她照顧。
林知羽不動聲色地把炭盆往許方璟身邊推了推。
隔著熱乎乎的熱氣,林知羽聽到許方璟手裡翻書的聲音停住了。
許方璟抬眸看了過來,幽深的目色在火焰紅色的照映下顯得有些妖冶:「我不冷,管好你自己。」
「怎麼會不冷?」林知羽把炭盆里的炭架了起來,火星繚繞而起,溫度一下子升高不少。
她蹲下身子湊近了看炭盆里的情況,嘟嘟囔囔道:「李大幫忙買的這炭怎麼這麼差?燒出來的火一點都不旺。」
灼熱的溫度瞬間把空氣都變得滾燙起來。
許方璟看著那蹲在地上研究火焰的林知羽,無奈地皺了皺眉,靠著椅背的身體不動聲色地往後撤了撤,離火盆遠了一些。
然而還沒過一會兒,許方璟眼前的光線一暗。厚重的棉裘落在了她的身上,直接壓在了她的腿上。
「我知道習武之人不怕冷,但今時不同往日。今天突然降溫,實在太冷了。」林知羽一邊絮絮叨叨念叨著,一邊細心地從棉裘底下掏出剛才許方璟看的書,翻回到剛才的位置,放到許方璟面前。
末了,她拍拍手直起身子,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傑作:「入冬一定要注意保暖,尤其是在潮濕的環境裡,保暖措施不夠是會留病根的,怎麼這麼大人了都不會照顧自己……」
許方璟握住了棉裘邊緣的手鬆開了,她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坐著翻著手裡的話本,任由林知羽折騰安排著。
認認真真地把棉裘的邊緣塞了個嚴嚴實實,又把炭盆往許方璟的身邊放了放。林知羽這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縫製荷包。
屋子裡本就被炭盆烘烤得乾燥灼熱,又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裘。許方璟還沒一會兒就覺得脊背上生出了一層汗,被棉裘蓋著的雙腿更像是放在了悶熱的蒸籠里。
「叩叩叩——」大門外響起有節奏的敲擊聲。是李大和林知羽約定好的暗號。
林知羽眼睛一亮,從手中的活計里抬起頭來。
「李大哥輪值的時候到了,我出去一下。」林知羽交代著,把筐子裡做好的荷包收在懷裡,急匆匆地往外走。
慌忙之中,懷裡掉了一隻荷包出來——花開並蒂蓮,雙鯉戲水間,紅色錦鯉身上的紋路清晰可見,蓮葉似乎在微風中搖擺,搖曳多姿。
林知羽迅速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塵土,自言自語道:「可別弄髒了,這是要送給李大哥的啊……」
許方璟眉間輕皺,抱著荷包的身影就急匆匆往外跑了。
荷包定情,花開並蒂……想起那些話本子裡的故事,許方璟心裡有些煩躁。
果然是不經世事的小姑娘,這麼容易就被騙了。不過一個冷宮侍衛,甚至還不如話本里那些讀書的秀才。
還沒有什麼跡象,就送荷包。平日裡林知羽表現得單純,這時候還挺有心機手段。
徐月進來的時候正看到許方璟被棉裘包得嚴嚴實實的樣子。
她愣了愣,繼而笑道:「將軍內力深厚,什麼時候這麼怕冷了?」
「既然受了傷,還是要偽裝的。」許方璟說著,把腿上的棉裘掀開了一半,空氣流動帶來徐徐的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