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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皇帝,日理萬機的情況下,許方璟依然記住了她一句小小的抱怨。就算是在這方面,她也輸給了許方璟,許方璟的愛深得透不過底。
林知羽哭著哭著就笑了起來:「放心,我會裝作我不知道的……你別告訴她我來過。」
許方璟既然想給她一個驚喜,她能做的就只有完全的配合。
正堂柱子上的喜字有些歪掉了,林知羽搬了一把椅子踩上去,踮起腳尖,一點點把喜字扶正。然後對劉義說道:「還有多餘的抹布嗎?我和你們一起打掃。」
這是她們一起拜天地的地方,她總也要做些什麼事情。
林知羽到最後都沒有提出來去看看許方璟準備的嫁衣,她想把最美好的驚喜留在驚喜的那一天。想看到一身紅衣的阿璟只為她而來。
雨下了好幾日,終於挺了,待在鋪子裡溫楚楚有些心神不寧,前幾日她就預感到了一些不對勁。
這幾天來鋪子裡找麻煩的人多了不少,各個都是生面孔,進來就開始砸東西,張口閉口就說溫家胭脂鋪的胭脂都是劣質胭脂,家裡的女眷因為塗抹溫家胭脂鋪的胭脂,所以各個臉上都紅腫流膿,不敢出門見人。
他們還總是專門挑鋪子裡人多的時候來,沒幾天功夫,這件事就傳遍了十里八鄉。而且他們每次來都到處亂砸,砸壞了不少胭脂和家具。
溫楚楚去報官的時候,官衙卻說這些人根本沒有砸東西,沒人看見他們砸東西。
前段時間剛出現那種摩擦,這段時間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溫楚楚幾乎不用想就明白了,這背後就是那個蔣老闆搗的鬼,只有他有本事能夠讓官衙包庇這種事情。
沒得辦法,溫楚楚最後只能選擇了暫時關門歇業,躲著這群人走。
「溫楚楚,你這個小賤人給我滾出來。」
「溫家的胭脂不能用啊,用了之後臉上全都流了膿水,這不是害人嗎?」
「溫楚楚,你們溫家的胭脂沒有問題,那就別躲著啊。」
「大家看見了嗎?溫掌柜不知道躲哪兒去了,溫楚楚也閉門不出,他們就是心虛,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聽著門外的人已經把髒水潑到了溫家身上,溫楚楚抿緊了唇,終於忍無可忍,纖弱的手一把拽開了門栓,她停止了身板站在門口,揚聲道:「我溫家行得正,坐得直,我從來沒有賣過黑心的胭脂,我不認得你們,也沒有把胭脂賣給你們,你們這是在願望我溫家。」
「你終於肯出來了?」帶頭的彪形大漢一臉凶神惡煞,把手裡的胭脂往地上一砸,「這不是你家的胭脂是誰家的?」
溫楚楚蹲下身子,指尖抿了一些放在鼻尖聞了聞,抬頭說道:「這不是我家的胭脂,這胭脂裡面一股子腐爛的味道,是用了沉積了很久的花瓣做的,我家的胭脂都是最新鮮的花瓣,絕不會有這種味道。」
「現在出了事情,你當然不會承認。」男人大聲說道,「這就是溫家胭脂鋪的胭脂盒,怎麼就不是你家的東西了?」
地上打翻了的胭脂盒子的確是溫家的,溫楚楚攥緊了手指,面色冷肅:「溫家賣了那麼多胭脂,賣出去的胭脂盒子那麼多,你隨便裝點東西進去就能誣陷我們嗎?我溫家的名聲是這麼多年來積攢下來的,怎麼可能會賣這種劣質胭脂自砸招牌。」
門外圍觀的人聽到溫楚楚的話一片譁然。有人覺得溫家這些年生意做大了,所以就店大欺客。然而更多的人還是被溫楚楚的話說得動搖了。
「我覺得溫姑娘說得有道理。溫家胭脂鋪的生意一直都很好,沒必要為了那一點點利潤……」
「溫掌柜是個心善的人,每年的年底都拿胭脂鋪一整個月的收入去捐助那些窮苦的人家。」
「溫姑娘辨別胭脂的本事可厲害了,上周別人送了一盒說是從京都買的胭脂,溫姑娘一聞就知道是京都紅妙坊的……」
聽著耳邊的聲音,圍觀的人漸漸都開始傾向於溫楚楚。帶頭來鬧事的男人急了。
這可是知縣親自交給他的任務,要讓溫家胭脂鋪在鎮子裡開不下去,而且還承諾溫家倒閉之後,蔣家開的新胭脂鋪會請她來做掌柜的。
「你分明就是再胡說。」男人說著,把手裡另外一盒香粉朝著溫楚楚扔了過來。
那盒子是木頭盒子,足足有半個拳頭那麼大,而溫楚楚身形纖弱,弱柳扶風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躲得開。要是被這麼大的盒子砸到腦袋上,至少也得頭破血流。
香粉盒子帶起了一陣勁風,就在即將飛到溫楚楚面前的時候,盒子堪堪停住了。
擋在溫楚楚面前的是一個黑衣男人,五官硬朗,輪廓分明,氣勢帶著壓迫感,他的眉骨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更是為他整個人增添了一股凶煞之氣。
黑翎掂了掂手裡的香粉,然後回頭看向溫楚楚,擠出一個有些憨厚的笑:「溫姑娘,抱歉,讓你受驚了。」
鬧事男人看黑翎輕而易舉就接住了盒子,看到了剛才黑翎的身手,有些忌憚:「你是誰?」
「別管我是誰,你剛才當眾傷人可是被所有人都看到了。現在跟我去縣衙走一趟吧。」
鬧事男子本來還有些害怕,黑翎要是和他們動起手來,他們這一群人都打不過黑翎一個人。但是要是去縣衙,他就一點都不怕了,背後站著知縣大人,他們很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