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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許方璟卻看到了撲過來的林知羽,神色一變,手腕中的短匕朝著箭矢的方向飛出。
一聲刺耳的碰撞聲,箭矢被匕首打歪,錚的一下釘在了門框上,短匕也被力量打落,墜落在地面上,發出噹啷一聲。
林知羽抓住了許方璟的衣袖,腦子才來得及反應過來。
「這就是你說的會好好保護自己?」
聽到許方璟的話,林知羽嚇得縮了縮脖子,自知理虧,有些不知道怎麼辯解。
就算是許方璟臉上戴著面具,林知羽也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怒火:「林知羽,你到底是有多不信任我?需要你捨命來救我?」
「我……」林知羽剛想解釋,可還沒來得及解釋,淚失禁的體質就忍不住吧嗒吧嗒開始掉眼淚了,「你別凶我……」
一雙帶著潤紅色的濕意,有些可憐巴巴的眼睛看著許方璟。
許方璟頓時心頭一軟,但是卻並沒有因此軟化態度。
剛才那一瞬間,她真的是嚇得有些魂不附體,還好她早就發現了外面的箭手,否則林知羽剛才撲過來的方向直直擋在箭矢的前面,後果嚴重。
林知羽卻吸了一下鼻子,忍住了眼淚,盯著許方璟的眼睛:「剛才是你發現了,如果你沒發現呢?」
許方璟頓時一愣,淡淡說道:「一支箭而已,要不了命。」
「是你不信任我。」林知羽卻說了這麼一句,哪怕早就控制不住地淚水決堤,林知羽還是認認真真,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從來沒想過讓我站在你身邊。」
她很相信許方璟。
原著中盛譽是被箭尖瞄準的人,他並沒有發現暗地裡的殺意。等到許方璟發現時,已經為時過晚,所以才一時情形緊急,被箭矢所傷。
但是,林知羽相信許方璟能發現。她是長於戰場的猛獸,對一絲一毫的殺氣都分外敏感。
林知羽所想的不過就是萬一,萬一許方璟被剛才的事情擾亂了心神,她撲出去的反應可以提醒許方璟。
從始至終,林知羽都不曾覺得兩個人身處險地。這是一種全所未有的,出於骨子裡的信任。
可許方璟從來不把她計算在計劃之內,她寧願去獨自面對一切,無論是這一支箭、剿匪、或者是未來的路……
若不是林知羽死纏爛打,許方璟甚至不會帶她來這次剿匪,只會把她留在相對安全的鄲城。
聽到這話,許方璟微微一愣。
她在戰場上曾被困於層層包圍,面對過許多次萬箭齊發的場景。也受過無數箭傷,多次命懸一線。
對於她來說,受傷早已是習以為常。但是林知羽和她是不一樣的……
在許方璟的世界裡,林知羽是被護在身後的嬌弱花朵,永遠不被允許和她並肩面對危險。
清晨的薄霧散開,山間閃爍著的火光也漸漸熄滅,從山間的小路中走出一隊人馬來。
迎面的是個帶著淡金色面具,身著一身輕鎧的人,手裡拎著一柄長刀,銀光如練,染著淡淡的血氣。
幽邃的目光裡帶著銳利的殺氣,透過金色面具上的間隙透出來,對視之間,似乎能感受到眼神之中的殺氣。
旁邊候著的士兵迎了上來說道:「隊長,山里都清掃乾淨了,這些是所有的財物,倉庫里還有些糧食。」
地上放著三個紅木箱子,箱子不大,是馬背能夠馱走的大小,裡面塞滿了金銀珠玉。
許方璟瞥了一眼:「這些送回縣衙,交給盛大人處置。讓盛大人找糧車來把糧食帶走,分發給附近的百姓。搜刮百姓的東西,當然要原封不動還回去。」
「是,隊長。」那士兵毫不猶豫地點頭,目色中卻充滿著灼灼的崇拜。
雖然之前在軍中從未聽說過這位方隊長的名頭,但在這段時間,他們這些人都親眼看到了這位隊長的厲害。
剿匪雖不如戰場上和倭人打仗危險,但動刀動槍就會有傷亡,他們來之前也做好了傷亡的心理準備。
可是,跟著許方璟的這一小隊,到目前為止也只有七八個輕傷,一個重傷的都沒有。
他們親眼看著許方璟永遠是最前面的那個,永遠都會主動解決掉最危險的敵人。而且排兵布陣完全不輸給軍營里有靠著神機妙算出名的王謙將軍。
戰場上的王道就是實力,有這樣的隊長,小隊的安全指數瞬間升高。這些人的心漸漸就被許方璟征服了。
許方璟看了看天色,淡淡問了一句:「我們出來多久了?」
剛才那士兵算了算,回答了一句:「十二日,才十二日我們就剿滅了七處匪窩,這些土匪遍布在山野角落裡,我們的效率絕對是四個小隊裡最快的。」
江渝縣的土匪早就被嚇得聞風喪膽了,宗林村的土匪半日之日全滅,以江渝縣的縣衙為中心,四面的土匪窩無一倖免,能逃走的早就卷著鋪蓋逃命了。
江渝縣內,竟因為這二百多人的到來,恢復到了之前政治清明的狀態。
說到這兒,這士兵就是忍不住的自豪。
「太慢了。」許方璟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句,然後接過馬韁繩,說道,「你們帶著財物慢慢走,快馬先跟著我回江渝縣衙。」
「是。」這隊人甚至都沒有問原因,直接就是無條件的聽從。
風聲從耳邊略過,許方璟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神色有些凝重,透過眼眸露出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