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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被握在了微涼的手掌之中,林知羽順著許方璟的力道把手抬起來,指尖觸碰到微涼的觸覺。
從上往下慢慢從面具的表面略過,最後觸碰到那溫軟的唇和下頜。
指尖被許方璟輕輕咬了一下,林知羽頓時臉上紅了一片,順勢把手收了回來。
許方璟淡淡笑了笑:「現在知道是什麼樣子了嗎?不知道也沒關係,等你補償我的時候,我戴給你看。」
「……」林知羽臉上更燙了,這人怎麼又把那個羞恥的補償提了一遍……
十幾個暗衛的馬隊和一輛馬車在鄭府門口浩浩蕩蕩停下了,黑鷹翻身下馬,走到鄭府門口的家僕面前,低聲說道:「去通報一聲,就說是太子府的人到了。」
眼前這十幾個人看上去就氣度不凡,家僕不敢怠慢,告罪一聲,一溜煙兒朝著府內跑去。
鄭權本來在府里陪著三個女眷歡歡笑笑地打牌,一聽說家僕的話,驚得差點兒掀了牌桌,衣服都來不及換,腳步匆匆地趕了出來。
林知羽扶著許方璟的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淡綠色的青羅裙外披了件雪白色的狐毛大氅,墨發上簪著一枝翠綠色的玉簪,加之眼前蒙了條素白色的絹帶,顯得氣質絕塵。
可惜了是個瞎子,但是奇缺生得好看。
鄭權愣了一下,除了侍衛,好像再沒其他人從馬車裡下來了,哈著腰小心翼翼問了一句:「您是……」
林知羽淡淡回答道:「林道遠是家父,當今最受寵的太子良娣是家妹,如今太子出不了京都,所以我代表太子來看看情況。」
前段時間太子獨寵林知溪這件事不是秘密,尤其在蘇南府,林道遠恨不得嘚瑟得人盡皆知。
林家有兩個女兒,一個是庶女林知溪,另一個嫡女林知羽……據說也進了宮的。
鄭權只是個縣令,知道的信息到此為止,一聽說林知羽的身份,頓時白了臉色:「您可要幫我跟太子殿下美言幾句,不是我不願意上繳錢糧,這一路上的情況您也看到了,江渝縣的日子不好過啊。」
「林姑娘一路舟車勞頓,鄭知縣不先請我們進去嗎?」
身邊陌生的聲音讓林知羽一愣,她身邊站的明明是許方璟,她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發出了偏向於男性的聲音。
林知羽隨手摸了摸身邊的許方璟,她好像穿了身男裝。
也是……許方璟實在是太過惹眼,就算是遮了容貌也很容易被看出來與眾不同,化成男裝的確迷惑性更強一點。
許方璟戴著一個燙金色的半邊面具,氣宇軒昂。鋒銳的目光像是劍刃,落在鄭權身上,像是盯上了獵物的鷹隼。
這人的身份不一般,鄭權低下頭不敢再看,餘光忽然瞥見林知羽和這個人十指交扣的手,心裡忽然有了個不敢置信的想法……難道這位就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派人來視察,總不能派個瞎子出來……
這戴面具的人顯然一身氣質和普通侍衛都不一樣,更像是真正的主事人。
他跟著林知羽,顯然是要隱藏身份。太子殿下輕易不能出京,出來一次肯定要隱藏身份。
而且林家雙姐妹貌美如花,同時得到太子殿下恩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頓推理,鄭權得到了這戴面具的人的身份之後,更加戰戰兢兢了。
「當然,當然,林姑娘請進。」鄭權擦了把汗,小心翼翼看了眼許方璟,心裡像放了面鼓,咕咚咕咚地亂響,恭恭敬敬地在前方引路。
余光中,鄭權看見那戴著面具的人小心翼翼的牽著林知羽的手,溫聲湊到她耳邊提醒著腳下的台階,這麼親近的舉動已經暴露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心中更加篤定,這人八成就是太子殿下了。
正廳里,來往端茶送水的丫鬟都斂聲屏氣,因為鄭權早已私下吩咐過,一定要拿出最高的禮遇來接待賓客。
「我為什麼會來,我想鄭知縣心裡已經清楚了。」
林知羽手邊恰好遞過來一杯溫度剛好的茶水,不用說話,林知羽就知道是許方璟。
她順勢接過來,淺淺品了一口,故作沉吟地停止了接下來的話。
下馬威就是要讓鄭權主動交代,這些都是下車之前許方璟教給她的。
一看眼前的場景,鄭權的確急了,連忙解釋道:「林姑娘,不是我不肯交錢糧,您一路走來也看到了臨江縣如今的樣子,臨江縣的日子不好過啊!」
鄭權一邊解釋一邊嘆氣,偷偷用餘光看許方璟的反應。
而許方璟的注意力全在林知羽的身上,她雙眼看不到有諸多不便,剛才就不慎把茶水濺在了手背上。許方璟拿了手絹細細地擦掉茶漬,看到並沒有燙傷,才放了心。
這場景恰好落在了鄭權的眼睛裡,讓他分外眼紅。
那林道遠之前也是個知縣,就因為女兒得了太子青眼所以成了知府,從太子殿下的舉動不難看出,這林姑娘到底有多得寵。
可說來說去也就是個瞎子,長得再好看也是個瞎子,憑什麼能得到太子的青眼?
鄭權府里沒有適齡的女兒,但是不缺美人,他的一大愛好就是收集美人,後院裡有的是各式各樣的美人,有好多個都是他還沒碰過的……
鄭權眼睛一轉,笑呵呵道:「山高路遠,這位侍衛大人也辛苦,不知您要不要安排單獨的院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