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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出逃之前,他還需要上街去採購一些東西。
街上很熱鬧,而且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街上的男子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完全不見任何扭捏之態,而且人數要比女子多得多。
嘖,一眼看上去,完全看不出女尊男卑來嘛。
就在他頗為新奇地觀察著街市時,前面的爭吵引起了他的注意。
余璽憑藉自己的身形和巧勁輕易地擠到了前面,占據了最佳的圍觀位置——看來長得秀氣瘦弱,也不是全無好處。
說是爭吵,其實是單方面的謾罵。
女子三十多歲,有些胖,叉著腰,一身綾羅綢緞,唾沫橫飛;男子二十多歲,臉上帶傷,怯生生地躲在女子身後,露出的手腕上也有醒目的傷痕。
站在他們對面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衣衫華貴,看上去非富即貴;書生打扮,背後卻不倫不類地背了一把長劍;滿臉漲紅,羞惱卻無力辯駁。
只看這場景,可以初步斷定這少年仗著家世為非作歹,欺負了那男子,結果人家妻主找上門來討公道;少年踢到了鐵板,只能站著被罵。
然而,余璽聽了一會兒女子罵人的話,又向身旁的圍觀之人打聽了之後,才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是這女子在大街上公然家暴自己的夫侍,少年見義勇為,制止了女子,結果那男子不但不知道感激,還堅持維護自己的妻主,顯得少年反倒是里外不是人。
女子本就是無理也要占三分,有了男子的維護,圍觀之人的漠視,立即開始咄咄逼人,大罵少年多管閒事,並逐漸上升到人身攻擊,多次涉及「沒人娶」。
余璽其實並不是什麼喜歡多管閒事的人,也不關心這件事之中的孰是孰非,他只是看著少年漲紅著臉、筆直地站在那裡任人辱罵的模樣格外令人心疼。
好吧,他坦白,就是讓他心疼了。
余璽站出來,擋在少年面前:「你一個半老徐娘,當街欺負一個孩子,好意思嗎?」
女子的謾罵戛然而止,圍觀者也都怪異地看著他。
——這少年怎麼也都到可以嫁人的年紀了,你管他叫孩子?你自己比人家也大不了幾歲吧?
很快,女子近乎咆哮的聲音傳來:「老娘哪裡老?!!哪裡老?!!你給老娘說清楚,老娘到底哪裡老?!!」
「你都一口一個老娘了,哪裡不老?」余璽不緊不慢地開口,「更何況,我也沒說你老,我說的是半老,老是你自己說的。」
女子臉色沉得發黑。
少年此時忍不住從余璽身後繞出來,微微一禮,道:「閣下有所不知,半老徐娘確非指老。書曰,徐娘雖老,猶尚多情。實乃形容年長而頗有姿色的女子。不過此詞確有輕薄之意,公子所言未免有些輕佻。」
女子:「……」
余璽:「……」
圍觀者:「……」
女子臉黑如炭,被氣得咬牙切齒:「看見了吧?我可沒欺負他!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就他這樣的,能嫁得出去才怪!」
余璽現在一點也不覺得少年惹人心疼了,只好奇這少年竟然能活到現在而沒被打死!
不過誰讓他心善呢,既然幫了就得幫到底:「不管怎麼說,你打人終究是不對的。你若不服,我們可以去官府辯一辯。」
大概那女子也被余璽侃侃而談的架勢唬住了,上下打量了一番,瞧見了他腰間的玉佩,顯然價值不菲,是她輕易得罪不起的,便嘟嘟囔囔地拉著自家男人有了。
少年朝著余璽一禮:「在下時洛,多謝公子相助。」
時洛?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余璽穿過來之後,並沒有刻意打聽什麼,只聽說了三件事:一,明枝公主的大婚已經在籌備了;二,前些日子來京的叫容寂的那個所謂的仙人似乎和天佑公主鬧掰了;三,他的便宜娘親打算將來把他嫁給天佑公主。
消息不多,但很有用,至少讓他確定自己穿到了之前看過的一篇百合文里。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天佑公主莫念煙可是女主之一,人家只喜歡把她養大的義姐,他嫁過去算是怎麼回事?
再說了,他很久以前就確定了自己的性取向:性別男,愛好男。
比如說,眼前的少年他就很感興趣。
哦,他想起來了,時洛不就是和兩位女主一起長大的小竹馬嘛。
「不用謝。」余璽微微一笑,「請我吃頓飯就好了。」
余璽❦時洛(好愛漫漫)二
雖然余璽的目的並不單純,但時洛顯然並未多想。
常言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如今這位公子幫了自己,自己請人家吃頓飯,時洛覺得再正常不過。
時家雖然沒什麼權勢,但錢財卻是不缺的,時洛應允後當即請余璽去了京都最好的鴻運樓。
來到雅間坐定,余璽便一直打量著時洛,越看越覺得這人合自己心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他勾了勾唇,道:「這鴻運樓算是取了一個好名字,不知多少人是奔著鴻運二字來的。阿洛呢?可也是為了圖個吉利才選在了這兒?」
時洛耳尖微紅——阿洛這稱呼,是不是太過親昵了?
「迷信之說不可取,在下選在此處,僅僅是因為此處為京都第一酒樓,唯有在此才能表達在下對公子的謝意。」時洛忍了忍,到底沒忍住,「另外,在下與公子不過初次見面,公子對在下的稱呼是否太過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