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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梓桐被嚇了一跳,她萬萬沒想到女帝這麼不講武德,沒有一點徵兆地就變了臉,說好的不會欺負她的呢?
不過,簡梓桐對女帝並沒有多少敬畏,畢竟她是國旗下長大的新時代青年,從來沒有什麼皇權至上的思想。
更何況,女帝雖然在原文中出場不多,但人設清清楚楚——對失蹤的女主充滿愧疚,十分疼愛與讚賞。也就是說,只要阿煙還在意她,女帝就不可能殺她。
既然死不了了,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簡梓桐並沒有跪下請罪,連誠惶誠恐都懶得假裝,直接反問:「草民不知自己犯了什麼罪,還請陛下明示。」
女帝皺了皺眉,簡梓桐越是鎮定,她的忌憚之心越濃。她板著臉開口:「你血月谷蠱惑公主,試圖將流亡在外的公主培養成傀儡,進而掌控朝堂,甚至是掌控天下,你莫非不敢認罪?」
簡梓桐有些頭疼,早在一個月前她意識到自己所犯的致命錯誤時,她就猜到雲言敬或女帝會有這樣的懷疑,但這種事是解釋不清楚的,畢竟這個世上沒有讀心術,一個人是善是惡、是忠是奸是難以辨別的。
簡梓桐本以為,只要阿煙相信自己沒有那種利用她、甚至把她變成傀儡的心思,自己就是安全的,沒想到女帝竟如此直接地問了出來,難道自己說不是,女帝就會信嗎?
簡梓桐打算學女主硬剛,儘量讓自己挺直腰杆,義正言辭地開口:「我一直把阿煙當親妹妹看待,陛下如此猜測,是對我的侮辱。」
女帝眯了眯眼,聲音不高,卻帶有明顯的壓迫性:「那你可敢發誓,今生今世不得干涉或引導煙兒的任何決策?」
「我敢發誓,陛下敢信嗎?」簡梓桐毫不畏懼地迎著女帝的注視,「換句話說,女帝真的相信誓言能夠約束一個人嗎?」
第四十八章 天黑使人亂想
女帝久久凝視著簡梓桐,最後所有的情緒盡皆化為苦笑,威勢散去,剩下的只有一個苦苦支撐著偌大王朝的可憐人。
只聽她徐徐說道:「朕自然是不信的,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朝堂局勢複雜,殷家勢大,血月谷又如餓狼般在旁窺伺——你不要說血月谷只想守成絕無擴zhang勢力的野心,從血月谷這些年的行事來看,你就該知道你娘親怎麼想的。」
女帝把自己說的可憐兮兮,但經歷了女帝的瞬間變臉之後,簡梓桐卻是一個字都不敢相信。或許她說的基本上都是事實,但她絕對沒有她語氣中渲染得那麼悲慘無助。
最慘的難道不是她這個莫名其妙穿書還被筆下的女帝威脅的作者嗎?
女帝見簡梓桐不為所動,也不以為意,頓了頓,繼續說道:「朕餘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煙兒好好的,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她若是不願意恢復身份也就罷了,自是可以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過完一生。朕雖然一向不喜歡紋玉,這帝位卻也不是不可以交給她。她雖然重私慾、好毒謀、格局小,但守成也是綽綽有餘了。」
簡梓桐默念著女帝對莫紋玉的九字評價,不得不說,女帝不愧是女帝,對這個女兒還是很了解的,這六個字簡直是她擬定的莫紋玉人設的高度概括版。
「可是,煙兒既然選擇了恢復身份,就不得不承擔起屬於公主的責任。就目前來看,她比紋玉優秀,這帝位朕自然更屬意於她。也正因為如此,朕當為她鋪平道路——殷家自然是要除去的,血月谷也絕對不能成為她的桎梏。」在提到血月谷時,女帝眼中的凌厲一閃而過。
「血月谷不但不會是阿煙的枷鎖,反而會成為她最強的助力!」簡梓桐知道女帝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話,但她問心無愧,畢竟血月谷凌駕於朝堂之上從來都不是她的利益所在,而莫念煙成為天下第一人卻是獨屬於她的榮耀,也是她身為作者最後的堅持。
女帝的聲音此刻反而平靜了下來,問出的問題卻犀利無比:「那朕問你,倘若有一天,你和煙兒只能活一個,你會選擇獨活還是把生的機會讓給煙兒?」
「自然是讓阿煙活下去!也必須是她活下去!」倘若女主死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都說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女帝在簡梓桐的目光中看到了堅定,無論如何也生不出懷疑的念頭。
「很好,希望葉少主能夠永遠記住今天的話。」女帝終於重新露出了笑意,「去把煙兒叫進來吧,朕有話想跟煙兒單獨聊聊。」
簡梓桐想不明白這場談話對於女帝的意義,畢竟口空白話的保證是最沒有可信度的。掛念著阿煙等在外面一定很著急,也就不再多想,起身出了門。
莫念煙連忙上前:「她可有欺負姐姐?」
「怎麼會呢?」為了她們母女倆的和諧共處,簡梓桐毅然決然說了謊,「你娘親有話要跟你單獨說,快進去吧。」
……
簡梓桐所預料的母女倆抱頭痛哭的場景始終沒能出現,當莫念煙再次從寢宮裡出來的時候,沒有半點哭過的跡象。
當然,簡梓桐也沒能知道兩人在裡面談了些什麼,因為每當她問起來的時候,莫念煙總會巧妙地轉化話題。好在她也不是很關心,畢竟人家母女倆的體己話太過好奇也不是那麼一回事。
等到晚上的時候,簡梓桐就見到了宣告天下的詔書,大意就是說,當年小公主夭折的事只是一個誤會,小公主受上天護佑已經平安長大並認祖歸宗。為感謝上天好生之德,特此大赦天下。小公主莫念煙加封號天佑,賜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