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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小梁過來,門口看他們聊天,沒直接進來,探了個腦袋叫她,「戴姐,咱準備一會備采了。」轉眼又看到謝清,招招手,「清姐也在?那邊弄好了,一起來吧,咱們早采完早下班。」
戴珈淮說好,「來了來了。」下床跟孫怡清拜拜,「那我先走了,黎姐應該馬上采完回來了。」
孫怡清跟她擺手拜拜,「行,我在這等時黎。」
她送走戴珈淮,又等了一會,掐著點差不多了,兩步跨下床,藏在門後邊。沒多久就傳來走路的腳步聲,她熟悉,當然聽出是時黎的聲音,聽她逐漸靠近。
「呀!」
「我靠!」
忽然蹦出來,時黎嚇一跳,差點倒撞上牆,很沒控制住的飈了髒話。
孫怡清靠上來,一摟腰把她撈回去,時黎知道她能這麼大膽,必然是屋裡都關了攝像,毫不猶豫的狠狠咬了一口,控訴,「幼稚!」
孫怡清被咬不生氣,嘿嘿笑著把她撂倒在床上,「不幼稚。」
「不幼稚你躲門後嚇我?」時黎白眼她,身體卻誠實,任由她抱著。
孫怡清一隻手墊在她腰下,另一隻手撐著,打卷的發梢散落下來,蹭在時黎臉頰。擋住光線,她眼眸黢黑,一片烏色,眨眼卻莫名發亮,「因為你東西都不給我,私吞,很過分。」
私吞什麼?時黎腦袋上冒出個問號,「什麼東西?」
「我的圍巾!」孫怡清咬牙切齒,「我付的錢,你居然要獨吞!」
區區三十五塊,她還沒摳門成這樣,當然不是誠心來要。時黎揚了揚下巴,伸手去卷她的發尾,「幹嘛?小氣鬼,獨吞又怎樣,你又不帶。」
孫怡清想想也對,逗她,「那要不就當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時黎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她,比劃,「三十五誒!我只值三十五嗎?比手機殼還便宜!生日禮物送我什麼對你來說這麼糾結嗎,怎麼比基金跌的還快。」
孫怡清否認,「不可能,我手機殼六塊。」
「……」到底誰更不女明星一點,離了王姐錢全花遊戲上了吧,怪不得你的同款bot從來不扒你手機殼。
時黎很無語的望她,孫怡清錯過眼神,翻身倒在床上,深深惆悵了,「我真的不會送禮,要不我把銀行卡打包送你吧,以後你給我發工資。」
「這個可以有。」
孫怡清一個軲轆,翻身起來,眼睛亮亮的,「真的?」
時黎忍無可忍的把她摁下去,「假的!我開玩笑呢,逗你玩,你還真想把存款都給我啊?給我還不要呢,誰想替你管錢。」
孫怡清笑的很狡黠,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也確實不敢給你管錢啊,聽說你眼光獨到,買的股票一路綠燈,基金也……」
「閉嘴!」
起床是最後一天錄製,孫怡清少見起了個大早,困的夢遊一樣蹲在化妝檯前被造型師折騰。戴珈淮也起個大早,過來時跟她打招呼,「嗨孫姐,早上好,你怎麼起這麼早。」
孫怡清邊打哈欠邊回應,「最後一期了啊,可不得打扮的好看一點……」
其實是今天有個穿婚紗合照的環節,時黎想讓她打扮好看一點。
以目前的輿論而言,他們公開幾乎是天方夜譚,永遠只能在夢裡流一下口水,鬧鐘響醒來就得被拋之腦後的事。
時黎玩著手機,似乎漫不經心的跟她討論,「以後我們就算拍什麼閨蜜婚紗照,發公眾也不保險,現在網友都太能扒了,況且你前科真的很多。明天反正大家都要穿婚紗,一起合照,做節目,粉絲再吵也不會說什麼。」
孫怡清知道時黎想要她說好。
事實上,他們正式戀愛之後,出於對地下戀的謹慎小心,兩個人幾乎沒再有過什麼單獨合照。同上綜藝、拍戲,但照片屈指可數。
連之前結婚,都只是像做賊一樣偷偷在國外,小教堂里簡單念了個詞,領了一張中國法律無效結婚紙。
分開之後,如此龐大的網際網路,痕跡寥寥。
如果他們沒複合,大概這輩子都沒人知道他們曾經戀愛過,在採訪中對視、遊戲中擁抱,那些用來營業假話和肢體動作里,不可言說的情愫虛幻。
cp高樓建的再高,只要當事人咬牙否認,他們的一切也都是假的。
現在嘴漏說出去一個,猜出來一個,還有一個從頭到尾全都知道的——孫怡清心想這也不算是水過無痕了吧,光裴緣知那腦子,指不定哪天講八卦就不小心捅出去了……
但時黎想這麼隱晦又高調的、錯位的戳一個章,她同樣接受。
她本來就是那樣的人,跟她恰恰相反,每任都公開,毫不避諱,哪怕被人說成私生活混亂。
年少時父親短暫出軌,後來重新和好,時黎家庭在外人看來幸福美滿,那裡卻像燙傷後留下的一個淡疤,別人難以注意,只有她自己看到時會想起。
她從來不覺得虛無縹緲的愛情中,有什麼能維持永恆穩固。
公開是一種變相監視,時黎需要這種全民的監視帶給她安全感,即使成為別人飯後談資也無所謂。
然而在這段關係里,她掉頭成為了最維護地下戀的那個,處處小心謹慎。時黎當初沒那麼有事業心,一邊謹慎,一邊想要公開,她知道公開會給他們倆的事業造成毀滅性打擊,又因為孫怡清的濫情無數次想要宣示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