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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歡。」柳卿白試圖用神識和曲尋歡溝通,但沒有回應。
而此時現實中,在她衣領之中的曲尋歡已經陷入了沉睡。
柳卿白繼續往前走著,雪越來越大,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多,但是不管她怎麼走,天地之間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甚至看的柳卿白眼睛已經開始發疼了。
她開始閉上眼睛前進,想著哪怕是撞上點什麼也好啊,什麼都好,人也好魔也罷甚至鬼也行,能說話的活物就行,只要有點什麼能打破這漫無邊際的寂靜。
可是沒有,柳卿白直到走到雙腿雙手都已經凍得發麻了,依舊什麼都沒有,茫茫天地好像只有她一個活人。
「啊啊啊,有人嗎?」柳卿白有些受不了的大喊了一聲。
可除了她自己的聲音消散於天地間,什麼都沒有。
緩慢地睜開眼睛,柳卿白只覺得冷,無邊無際的孤冷將她包圍,她索性躺在了地上。
這就是她的心魔幻境?害怕孤獨?還是害怕整個天地的活物消散蕩然無存?
柳卿白再次閉上眼,這像是一場天災,將世界覆滅,而她是唯一的活物,或者她也不是活著的。
天災為什麼會降臨?是神怒?
柳卿白有些費解,隨後她又翻身起來,徒手去挖開厚厚的雪堆,一直往下挖,柳卿白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直到看到了冰面,而冰面之下是一個被埋葬的人族。
那一瞬間柳卿白忽然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鮮血落在純白的雪堆上,茫茫天地終於有了另外的色彩。
她繼續擴大冰面的範圍,冰面之下埋葬的不只是人族,還有魔族,還有妖,甚至鬼魂,他們被封存在裡面,面露驚恐想要出去,但無法離開。
柳卿白甚至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黑衣,披頭散髮,嘴角掛著血跡,狼狽不堪。
隨後柳卿白收回了視線,她離開了自己挖出來的地方,在純白的雪地上再次坐下,她開始盤腿打坐。
經脈運行時的疼痛將她喚醒。
柳卿白再次睜開眼,看到自己依舊站在吊橋上,只是現在她是盤腿坐在吊橋之上。
強行運行不可運行的經脈,讓她忍不住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但柳卿白卻只是單手撐在吊橋上,低笑了起來。
隨後笑聲越來越大。
景夜透過水鏡看到她眼中駭人的瘋狂,嘴角的血跡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邪魅。
柳卿白和其他一些醒過來陷入癲狂的人不同,她沒有喪失理智,也沒有激發身上的鬼氣,甚至笑著笑著眼中有些令人驚懼的冷靜。
「歡歡,你說天上的神,會希望下界的人妖魔以及鬼怪都死絕嗎?」柳卿白問曲尋歡。
「不知,若想知道,登上去問一問,不就知曉了?」曲尋歡聲音不大,但同樣狂妄至極。
登天?豈是那般容易。
可柳卿白去應下了她:「好,屆時我們便一起登上去看看。」
那是曲尋歡第一次感受到了柳卿白的瘋狂,她像個不知所謂的瘋子。
瘋魔對邪道之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稀奇事,無論魔氣還是鬼氣對修行者的性格都會有影響,這兩者和靈氣相比都不是溫和的東西,會使人變得好戰甚至瘋狂,但對修行來說卻不見得是多壞的事。
只是景夜還是覺得這個柳卿白,不一樣。
柳卿白擦掉嘴角的血跡,看向已經能看到頭的吊橋另一端,腳步堅定地走過去。
「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這環境對曲尋歡沒用,只是柳卿白陷入了幻境,和她簽訂了契約的曲尋歡會陷入沉睡而已。
「看到了無邊無際的雪地,還有雪地之下的冰面和冰面之下被覆滅的所有種族。」柳卿白沒有瞞著曲尋歡。
她當真如她最初所言,將鬼使視為最親密最值得信任的人。
「你故意的?想看看自己的過往?」曲尋歡問道。
柳卿白勾唇,眼眸微彎:「是呀,我總覺得我忘了什麼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可惜也還是沒有搞清楚。」
她哀嘆了口氣,然後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考核真漫長,我都餓了。」柳卿白小聲嘟囔:「想去考風衣鳥的肉,嘖,烤出來一定格外的香,嗚嗚嗚,歡歡你聞到香味了嗎?」
曲尋歡:......
算了,怎麼能指望一個幻境能改變她的性格?滿身憨氣哪有那麼容易就去掉。
是她期望太高了點。
柳卿白好不容易走到了盡頭,結果看到還要自己走到書院門口去報名,差點當場暈過去。
這也太難了。
作者有話說:
小白:實屬給我整餓了
第12章
景夜看著作為第一個通關的,卻沒有著急來書院門口,而是原地坐下去烤肉去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柳卿白實在是餓了,也不知道等到了書院,會不會有各種各樣的規矩限制,比如不允許在書院內烤肉什麼的。
「想多了吧你,雲松書院再怎麼樣也是屬於邪道的哪有那麼多的規矩。」曲尋歡無語地回答她。
「那就好,那我也得吃完再上去,餓死了,誰知道入學還要做些什麼。」柳卿白一邊烤著肉,一邊從儲物戒中拿出處理好的曲尋歡能吃的肉乾,切下來一小塊給了曲尋歡。
曲尋歡接過去小口地吃了起來。
柳卿白一邊吃,還要一邊看曲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