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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仙芝會意朝她一作揖道:「仙芝明白,請清雅殿下放心。」說罷便帶著這位汪嬤嬤一道離開了雲舒窈休息的房間。
一旁的文覓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難怪出發那日,安排車馬的內侍就要求文覓要同夫人同乘一輛馬車。而且之後幾日,這位嬤嬤也甚少與文覓見面,頭上也總是戴著個頭帷。看來就是擔心被文覓給認出來。」
雲舒窈暗自嘆了口氣,這時才想起適才竟然忘記了問胡仙芝入城前,在馬車旁同自己說話之人究竟是何人。
她瞧了眼文覓,文覓也是識趣之人,當即就開口道:「夫人既然暫且無事就好好休息吧。文覓就先回自己的房間,夫人若有事就讓丹青來喚我便是。」說完這話,她便領著自己的醫藥箱離開了。
待確認文覓確實離開後,雲舒窈便略略壓低了些聲音問沐斐道:「四哥,方才胡統領領著侍衛們與那伙歹人交戰時,四哥可曾注意何人在清雅的馬車旁停留過?」
沐斐顯然沒有想到雲舒窈會問出這個問題,他當即一愣,眉頭微蹙地努力回想,隨即又是功敗垂成地搖頭嘆氣道:「四哥當時並未留意。」
然後看到雲舒窈一臉的失落,忙又問道:「當時可是發生了什麼?」
雲舒窈扯出一絲略顯苦澀的笑意回答道:「或許是清雅幻聽了,竟是聽見了阿煦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一聽雲舒窈這個答案,沐斐與丹青皆是一愣。沐斐抿了下嘴,同雲舒窈說道:「或許真的是殿下太過思念景溫了,所以才在那種時刻,覺得自己聽見了景溫的聲音。」
第一百零二章 重逢(二)
「誒誒誒,你是什麼人啊,這地方是你可以隨便亂闖的麼!」
外頭忽然傳來侍衛的聲音,聲音由遠及近應該是有不相干的人往這邊走。
雲舒窈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與沐斐道:「四哥,你出去瞧瞧。若是有人誤闖,把人帶離便是,莫要擾了旁人的清靜。」
沐斐點了點頭道:「好,四哥去瞧瞧。」
可沒多久,雲舒窈就瞧見一位鶴髮童顏的長者走入了她所在的房間。
丹青見這長者徑直走向雲舒窈,趕忙上前阻攔其前進之路。心中雖有些膽怯,卻還是努力露出一絲較為嚴肅的神情瞪著這位長者道:「這位前輩,您如此不請自來地擅闖我家夫人的房間是何道理。」
卻見這長者微微一笑,稍稍歪著些腦袋越過了丹青看向她身後的雲舒窈,十分溫和地問了一句:「你便是微生大將軍的夫人?」
丹青一聽他知曉雲舒窈是何人,心中一跳深怕他也是與方才那汪嬤嬤一行人是一夥。趕忙將雲舒窈護在自己身後,更為兇狠地瞪著這位長者:「老頭,你究竟想幹嘛?!」
「老頭?」
這位長者聽見丹青對自己的稱呼竟是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還笑出了聲道:「有趣,有趣,當真有趣的緊。想來,這丫頭便是夫人身旁的丹青了。」
「你……」
丹青正想再與這位長者說些什麼,雲舒窈卻抬起手拍了拍丹青的手臂示意她退下。丹青頗為擔憂地看了眼雲舒窈,低聲喚了一聲:「夫人,這老頭的行為著實有些怪異。」
雲舒窈卻不理會丹青之言,站起身與這位長者微微彎了下腰以此代替行禮:「晚輩現在身子不便,不能給前輩行禮,還望前輩見諒。不知前輩來尋妾身是有何事?」
這位長者樂呵呵地瞧著雲舒窈,還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自然是來瞧瞧老夫的徒弟媳婦的。」
雲舒窈默念了一遍這位長者對自己的稱呼,當前雙眸一亮,喜上眉梢道:「原來前輩是桓蒼子前輩。」
桓蒼子朝她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太拘泥於禮數,隨後又開始四處張望。而後他說出口的一句話令雲舒窈愣在原地:「我那好徒兒可是好久之前就到了都城,此時應當就在徒弟媳婦的你隨行隊伍當中,為何此刻不見她身影?」
雲舒窈心中當即咯噔了一下,原本那抹消散的喜悅心情倏地又重新凝聚起來。她抑制著喜悅之色,想讓自己瞧著不那麼情緒異常:「前輩方才說,阿煦她其實早就來了,而且還在這次的隨行隊伍之中?」
桓蒼子微微頜首,若不是他那別有深意的眼神,旁人瞧見了定然會覺得他並沒有察覺到雲舒窈的心思。
他並未在這房內找到微生煦的身影,還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道:「我這徒兒,不知道跑哪去玩了。自己媳婦還在這邊等著呢,她居然就跑出去玩了,看等會老夫怎麼收拾她!」
「師傅,你怎麼說阿煦,良心真的不會疼麼?」
第一百零二章 重逢(三)
伴隨著這句問話的同時,身著隨行侍衛服飾的微生煦與沐斐一道出現在了房門口。一前一後地走入房間,桓蒼子卻是嘴角微揚地說道:「為師也沒有說錯,你瞧剛剛你可是被這個叫沐斐的小子給攔住了。」
桓蒼子說著話指了指微生煦身旁的沐斐,然後又轉了方向指了指自己道:「你再瞧瞧為師,這不是很順利地就進來了麼。」
沐斐一聽桓蒼子說剛剛自己攔住了微生煦,忙不迭地與雲舒窈解釋道:「殿下,我並沒有特意阻攔景溫進來。而是這位桓蒼子前輩說景溫與我有話要說,就讓我先同景溫說話。他就借著這個時機走入了殿下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