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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幼無依無靠,她對我的關懷讓我覺得很是溫暖,打從心裡的喜歡她。不過,我並沒有告訴她我的心意。因為我很快在裴家的下人那聽說了她是准太子妃,而藏秀閣實際上是當年的太子馮褚給她修建的一座雅苑。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因著她當初對我的好,我其實還是希望她能多多考慮到我的感受。但……裴秀她畢竟是裴家的人,與我不是一路人。」
第四十六章 夜談(三)
微生煦的這段話雖然不多,但也足以表明裴秀確實是她喜歡的人。雲舒窈忽然想起了在邊城軍營里自己給微生煦拿起的那枚核桃酥。於是便開口說道:「那核桃酥,是不是裴小姐曾經給景溫……」
「是。」微生煦沒等雲舒窈話說完前,直接接過了雲舒窈的話,「是她曾經經常給我做的點心,那個時候我愛吃,她便時常給我做。在我離開師傅,要前往軍營時,她特意托人給我送來了不少核桃酥。
當時我很高興,想著或許她心裡是有我的。但我到了軍營沒多久,就聽聞她已經嫁給了馮褚成了太子妃,第二年就生下了皇長孫。」講到這裡,微生煦不禁苦澀一笑,「當初我收到她給我那包核桃酥,我捨不得吃就一直保留著。得知她嫁給了馮褚,我更加不捨得吃了。最後那包核桃酥就壞了。
再之後,我忽然意識到那包核桃酥或許就是她給我作別吧。告訴我,從今以後再也沒有關心我的那個裴秀了。」
「所以景溫就變得不喜歡核桃酥了。」這句話是雲舒窈在心裡默默地說了,將一種原本喜歡的點心變成現如今不喜歡的點心。光是從這一點,雲舒窈就足以感受到年少的微生煦對裴秀到底寄託的是何種情感了。
想到這裡,雲舒窈不由自主地抱住了身旁的微生煦。微生煦不解地握住了雲舒窈抱住自己的手:「玄微?」
「景溫若是覺得難受便哭出來吧。」雲舒窈極為輕柔且溫柔地說道,「難受憋著會更加難受,對身體也不好。」
微生煦苦澀一笑,卻是早已釋然了。轉而略帶安慰般地抬手拍了拍雲舒窈抱著自己的手,低聲溫和地回答道:「我已無礙了,玄微不必為我擔心。」末了,也補充了一句,「今夜她又為了準備了她親手做的核桃酥。」
聽見微生煦說到這裡時,雲舒窈莫名地心頭一跳,抱著微生煦的手下意識地就緊了緊。微生煦洞察到了雲舒窈的不安,忙不迭地又說道:「但景溫沒有吃,一口也沒嘗。畢竟已經事過情遷了,我也早就過了喜歡核桃酥的年紀了。」
微生煦這話與其說是同雲舒窈說自己不喜歡核桃酥了,更像是在同雲舒窈述說著自己已經放下了對裴秀的感情,不再受裴秀所影響。
聽聞此言的雲舒窈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腦袋還有些撒嬌意味地往微生煦肩窩處蹭了蹭。雖然她沒有說什麼,但微生煦已經從雲舒窈的小動作里感受到了她已經放鬆下來了。
惹得微生煦也是心中鬆快不少,竟還下意識地親吻了一下雲舒窈的額角。可當她親吻完後,就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懷中的雲舒窈也因為她這個親吻的動作,身體跟著一僵。
「玄微,抱……」歉字還未說出口的微生煦,被雲舒窈親吻了一下臉頰:「景溫方才不是說乏了嘛。那我們便睡吧。」
微生煦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支支吾吾地吐出一個字:「好。」
第四十七章 朝堂(一)
轉天,雲舒窈幫著微生煦換上了紫色朝服,戴上軟腳幞頭。微生煦平日裡從不穿紫色,當下這般一瞧還真是丰神俊朗。雲舒窈心情舒暢地嫣然淺笑調侃道:「瞧瞧大將軍這俊朗的模樣,好在是上朝,若平日裡如此上街,只怕不知要惹得多少待字閨中的小娘子情竇初開了。」
微生煦當然能夠聽出雲舒窈話語中的調侃,也知曉她這般言語更多的也是為了讓自己輕鬆一些。於是並沒有對雲舒窈的話語做出反駁,而是對她道:「時辰還早,玄微不若還是再多睡上一會兒吧。」
雲舒窈緩緩搖了搖頭道:「玄微想送景溫出門。」
「好。」
微生煦應下後,兩人攜手走向大將軍府邸的大門。可原本說好一道入宮的裴贇並未出現,使得微生煦不由地輕蹙了一下眉。而後就瞧見祁大管事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道:「回大將軍,贇少爺起晚了。不知大將軍是要等他一道……」
「不了。」微生煦果斷地打斷了祁大管事的話,「阿贇稍晚些入宮無礙,本將軍還得先入宮與陛下稟報邊城狀況。稍後,你另準備一輛馬車送阿贇入宮。」說罷,便登上了馬車。
祁大管事站在雲舒窈身旁,與她一道目送著微生煦乘坐的馬車愈來愈遠。
雲舒窈見祁大管事似乎一點也不著急,微微側過頭提醒道:「祁大管事方才不是說阿贇起晚了麼。還不趕緊去給阿贇備車,莫要讓他又要等候片刻。」
「是了,是了。小人這便去。」
祁大管事朝著雲舒窈拱手作揖表示感謝後,立刻就喊來一旁的小廝讓他去為裴贇備好馬車。
因著這般緣由,裴贇是在微生煦對馮褚述職完畢後,慌裡慌張地跑入了青鸞殿內。好在馮褚特意將上朝的時辰往後推了推,瞧著裴贇如此慌亂,頭上的軟腳幞頭和身上的紅色長袍略顯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