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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煦在她身旁坐下,故意開口說道:「方才玄微不是說來淨儀司有事情要做麼?原來要做之事便是在此欣賞風景啊。」微生煦一邊說著話一邊似模似樣地順著雲舒窈方才看的方向看去,一副瞭然的神情點點頭道,「嗯,我之前倒也沒有發現此處的風景也很是不錯。」
雲舒窈沒有接微生煦這話,轉而問道:「景溫怎麼來了此處,既然答應明日陪同公主殿下出去遊玩。難道不應該好好制定一下明日的出遊計劃嗎?」
耳邊聽著雲舒窈的發問,微生煦卻聽出了別樣的滋味。她微微側過頭看向雲舒窈的目光中竟是不自覺地多了一絲打量。微生煦不知道雲舒窈本人是否知曉,剛剛在她對著自己問出這番話時,話語中竟是多了一些吃味的痕跡。
可微生煦向來不是個以揭穿他人為樂之人,她無聲淺笑一聲,緩緩搖頭方才開口道:「玄微你說錯了。」
「說錯了何事?」
雲舒窈聽著微生煦這一句話,心中生出一絲微生煦故意與她打馬虎眼的情緒。心底驟然而生了一抹委屈和幽怨,於是乎便脫口而出道,「難道方才刻意提及自己明日無事之人不是景溫你自己嗎?」
「自然是我。」微生煦沒有否認,緊接著就略帶些討好意味地說道,「不過,玄微你也知曉我是個成日待在軍營中的粗人,不懂你們女兒家的喜好。
我原以為玄微你明白我的意思是明日自當是我跟著玄微你同公主殿下出去遊玩。
不曾想我這沒有眼力勁的蠢貨過於想當然了,一時竟忘記了問玄微你的意思。這不,就後知後覺地趕過來問問玄微你的意思。」微生煦說完,就故意用手臂輕輕地撞了一下雲舒窈的手臂,「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微生煦這問話不再喊雲舒窈玄微反而喊她夫人,這腔調頗有幾分夫君出門詢問妻子的意見。
一聽微生煦這一番話,雲舒窈心頭的陰霾竟是倏地消散了。心情也好了不少,輕輕頜首道:「哦,原來是這樣啊。玄微還以為景溫是打算自己同公主殿下出去呢。」
微生煦擺出理所應當的架勢道:「我可是有家室之人,又豈能忽略自己的結髮妻子呢。」
雲舒窈先是暗自淺笑,隨後沒有來由地又問了一句:「那麼大將軍與玄微成婚,是否與這位玉泉公主殿下也有些關係?」
聽見雲舒窈如此一問,微生煦頓時一愣。隨即啞然苦笑,瞥開眼低聲回答道:「到底是瞞不過玄微你。是與她有些關聯,我的養父也就是當今皇后的父親,他雖然很是信任我,可我終究不是他裴氏子弟。」微生煦說到這裡就止住了聲。
第二十八章 手爐和湯婆子(二)
雲舒窈聽到這裡,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微生煦的手。雖然已是冬日,但微生煦的手很是暖和。相比之下,自己的手卻透著涼意,意識到這一點的雲舒窈又下意識地想要將手收回來。
卻沒想到微生煦卻抓住了她伸過來的手,然後用雙手將雲舒窈的雙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知曉自己怕冷,還貪心地跑到這裡來欣賞風景。看來我得雇個人在你身邊看著你,讓你好好地待在營帳里別到處亂跑。」
微生煦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手上還是小心仔細地給雲舒窈捂手。雲舒窈也沒有收回手的意思,她的雙眸不自覺地盯著微生煦看,心中泛起絲絲暖意,然後嘴角便是不自覺地上揚。最後還調侃道:「方才景溫還說自己是個不仔細的粗人,現下看來是過于謙虛了。」
耳邊聽著雲舒窈對自己的調侃,微生煦的心中卻盤算著另外一件事情。她一早就知曉雲舒窈怕涼,於是特意找人訂製了手爐和湯婆子,之前因為前去雍城援助而耽擱了時日。臨行前又忘記與周鵬囑咐一聲,竟是拖延到了今日。
微生煦不由微微抬頭瞧了下時辰,心道:「這個時辰前去,那店家應當還未打烊。」想到這裡,便一把拉起雲舒窈與她說道:「這雖是風景不錯,但畢竟冷風刺骨,玄微還是同我一道回營帳吧。一會我讓廚房給你熬些薑湯祛祛寒。」
到底是之前的小誤會解除了,雲舒窈也就沒有推辭。乖順地由微生煦拉著往營帳走去,一路上還遇到了不少,一個個都用一種瞭然於心的神情看著她們兩人。也有那麼幾個掩鼻偷笑,偏偏笑的又過於大聲,讓微生煦和雲舒窈她們兩人都聽了去。
可微生煦卻置若罔聞就這麼牽著雲舒窈的手領著她往營帳走去,等她們回到營帳之後,微生煦轉過身才瞧見雲舒窈那微微泛紅的耳朵。可她卻是一如既往地看破不說破,抿嘴一笑與雲舒窈說道:「玄微快去烤烤火,散散身上的寒氣。」
「好。」
雲舒窈微微頜首,正打算往火盆那走,卻發現微生煦似乎又打算出去。又下意識地拉住了微生煦的手臂開口問道:「景溫這是要去哪?」
微生煦面帶笑意卻並沒有告知雲舒窈自己要去做什麼,只是將手附在雲舒窈的手背上拍了拍道:「玄微稍等我片刻,我很快就回來。」
即便雲舒窈很想知道微生煦到底要去哪,可她沒有徹底失去理智,她刻意在自己心中自語道:「雲舒窈,微生煦與你成親是權宜之計,你莫要當了真。」這般告誡完自己後,雲舒窈收斂了些自己的真實情緒,朝著微生煦輕輕頜首道:「好,快到晚膳時間了。景溫記得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