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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鬆開手,讓嘉莉躲到了房間另外一角。

    「你剛剛在說什麼,嘉莉,反抗母親這就是上帝給你的教導嗎?反抗母親,你會下地獄的!」女人吼叫起來,甚至忘記了房間中因為嘉莉情緒失控而產生的不正常震動。

    「媽媽,因為我不要再聽你的話了,你根本就不對!」

    嘉莉猝然大喊一聲,下一刻她喘著氣,警覺地看著母親,而這一次房間內的物品被魔女力量所波及,紛紛漂浮在半空中,甚至連已經被水熄滅的蠟燭也迸發出了更加燦爛的火焰。

    嘉莉抬起手,一座沙發就攔在了她和母親面前,直到這時女人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眼神變得狠毒:「你果然是惡魔的孩子!」

    「媽媽,我其實是你的孩子……」

    ——當你在面對暴力時擁有了冷靜,你會開始觀察施暴者,又從施暴者眼中定義到了自己該是怎樣的人。

    嘉莉非常委屈,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流,她眼中的女人突然就從無法跨越的高山,變成了面前憤怒但平凡的人類,而與此同時無數紛雜的記憶從她腦海中不斷閃回,她突然發現母親沒有為她做過任何一頓飯,生日時沒有禮物,晚上害怕雷聲時也沒有安慰。

    但是在進入小學那一年,母親為她買了白色的裙子。  

    也只是因為老師實在看不下去她穿著的破爛衣物。

    可穿上裙子的那一天,她卻突然懂得了什麼叫做滿足和快樂……

    ——同學們,現在請你們做出選擇,一個可以做殘忍的事情然而不去做的人,同另一個完全做不到殘忍事情的人相比,你想要成為哪一個?

    ——這個問題請你來回答,好嗎嘉莉……

    魔女鬆開對房屋中物品的控制,低下頭道:「媽媽,這就是我,我是你的女兒,而現在我發現了你一直都不愛我,如果上帝讓我們做了母女,那麼一定是上帝的錯誤。」

    「所以我要離開了。」

    嘉莉輕聲道,她揮手輕易就將女人掛在牆上,像是釘壁畫那樣,隨後嘉莉走進自己的小臥室收拾行李。

    她又在枕頭前發現了「嘟嘟可先生」,便將玩偶放在書包的最裡層。

    「親愛的……」

    而就在嘉莉收拾好自己房間裡的東西,背著書包馬上就要離開前,她突然聽到了牆壁上母親微弱的呼喚聲,女人眼角掛著淚水,好像在短暫的時間內內心經歷了悔恨的糾結——

    「把媽媽放下來好嗎?」女人朝嘉莉伸出雙手,「最後一個擁抱……」  

    「媽媽……」嘉莉知道自己不該心軟的,但她反應過來之前,女孩就和母親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這一次女人的擁抱終於不再冷漠——而下一秒,一本書直接砸穿公寓的窗戶飛進來!

    「嘉莉,小心!」

    電光火石之間,嘉莉快速被一陣清風拉開,她抬頭才看見母親手中舉起的鋒利剪刀刺了個空。

    瑪麗扒在三樓窗戶上,如果不是有一陣風將她吹起,瑪麗很可能因為砸出一本書的後作用力從樓上摔下去。

    這一刻,嘉莉終於明白過來,最後的擁抱意味著母親想要殺掉她。

    「嘉莉,你還在愣什麼,快跑啊!」

    窗戶上的瑪麗著急大喊。

    房間內的女人眼看見事情敗露,卻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將手中的反變種人機甲遙控器扔在地上。

    女人冷冷看著嘉莉:「你本來就不是我的女兒,是該隱欺騙夏娃留下的孽種,去死吧——變種人!」

    下一刻,房間發出了劇烈的震動,但這種震動並不是來自於嘉莉失控的魔力——一道黑

    色的機甲突然砸穿牆壁沖向客廳,朝著裡面的人開始無差別掃射。  

    「啊啊啊!」

    窗外掛著的瑪麗尖叫一聲,和斷裂的窗戶一起摔了下去,嘉莉根本沒有思考的餘地,她轉頭撲向窗戶,在朋友落地前接住了她。

    「瑪麗,你還好嗎?」

    「啊?啊啊啊!嘉莉,後面!」瑪麗大叫起來。

    反變種人機甲衝出崩塌的樓房,直衝著兩個女孩飛來。

    或許用反變種人機甲消滅魔女是對的——但是風神是一款七神之中魔女的好朋友,帶領人民走向自由開放世界冒險的神靈,後面我忘了……

    就在那危急時刻,高天突然颳起了暢快淋漓、自由悠長的千縷清風,在昂揚的詩歌之中,白鳥張開羽翼,在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向大地的那一刻,嘉莉和她的朋友睜開眼,兩人已經被高天之風送往了雲海和飛鳥之中。

    長風將兩個女孩都徹底吹走了。

    「嘉莉……」

    被飛鳥托著在高天飛翔,雲層中瑪麗突然輕聲道:「你有沒有聽到風在歌唱?」

    小魔女驚恐未定地使勁搖了搖頭,她還處於擔心瑪麗看見她使用能力的恐慌中,以母親對超能力者的態度,嘉莉其實很擔心朋友發現她擁有魔力後會將她拋棄。  

    「其實嘉莉,我都看到了……昨晚福利院內你和兩個變種男孩被X戰警送出來,你也是他們其中的人嗎?」

    瑪麗抓住嘉莉手掌,兩人雙手緊握,在風中飄蕩。

    嘉莉表情逐漸變得驚慌,瑪麗卻笑了,她低頭看著朋友的眼睛:「嘉莉,如果你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同族,我只會為你感到高興,這個世界擁有太多不可能的奇異,我們紐約人一年被外星人、機器人還有黑暗世界的惡魔洗劫三四次,大家已經習慣了——咳、我是說我的母親、咳咳、我的女性家長說過我們普通人是海浪沖向沙灘的砂礫,需要海浪的壓力和太陽的熱量相互凝結在一起,而後才能混合出漂亮的赤霞紋理布丁石;而超能力者是埋藏在蚌殼中的珍珠,藏在暗中卻不經意間,為深海反射出太陽的光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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