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頁
「嗯,讓我聽一聽過去的風聲,世界樹的母盒被你們遺落在凱塔詩透鎮,然後又重新被老爺子封印,誒呀呀竹籃打水一場空,對啦浮士德博士——就算將意志上傳到超級電腦內,做了壞事也是要蹲小黑屋的。」
溫迪眨了眨眼睛,友善提示道。
【呵。】
計算機中終於傳出了一聲分辨不出男女老少的冷笑,一名中年人的虛影,身穿褐色西裝,胸前還佩戴者普魯士軍人的徽章,拄著拐杖緩慢走到風神面前,仰頭看著風神,神情嘲弄。
【我知道您的身份,母盒將一切都告訴我們了,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風神巴巴托斯大人!】
浮士德博士誇張地躬下身,接著不懷好意地說道:
【但遠古的七神如今只存在兩位,萬年前的七神封印母盒尚且困難,萬年後只剩下兩名初代神,你們又怎麼阻止達克賽德的軍隊?】
【祂的軍隊將要降臨,感謝瑪法達公主被切割時打開的宇宙幻影,這才讓我們九頭蛇自50年代就開始準備為保護地球文明的流亡計劃。將全球人意識傳遞進超級計算機中,以飛船攜帶,再用魔女死亡時割裂出的隧道隨機逃亡進混亂的時空,這樣即便是達克賽德的寵將荒原狼親臨,面對的也只會是一顆沒有生命的星球,人類將不會被黑暗的至尊所奴役,甚至人類會在另一個世界獲得永遠的自由!】
浮士德博士面上笑容逐漸誇張:【完美的計劃不是嗎,為了更深遠的利益,我們總要對一些微不足道的螻蟻性命
說聲抱歉……至於巴巴托斯大人,您是指引自由的流風,您應該幫助人類實現永生的自由,所以您的卑微僭越者懇請您留下緋紅女巫,為人類的未來也留下一線生機。】
「約翰·芬霍夫。」
溫迪只是平靜地笑著,念出了浮士德博士原本的名字,「看來母盒為你們提供的信息依舊不足,你們還是未曾真正了解我。」
【但是尊敬的神靈,我們九頭蛇曾經請教過最負有盛名的哲學大師,我們談論了自由——古典自由主義、新自由主義、哈耶克大師的著作,我們甚至參考了東方的先賢莊子對於逍遙的註解,請您相信九頭蛇完全能夠理解風神的自由之詩,作為您最忠誠的臣子,九頭蛇的一切目標便是讓人類超脫形體,自由永存,所以請您寬恕。】
浮士德博士故作姿態,單膝下跪,眼中卻只有不敬神的嘲弄,人的野心和欲望總要凌駕於神明之上。
吟遊詩人也不在意九頭蛇的不敬,輕笑一聲:「如果我拒絕,結果就是水庫爆炸,整座紐約被洪水淹沒,不是嗎?」
【尊敬的神祇,您明察秋毫。】
【緋紅女巫的能力已經壓抑到了臨界點,只要她醒來,那麼釋放出的能量必將爆炸,說不定整座濕地公園都會被炸成平地。】
浮士德博士無辜地接著添油加醋道:【而整個人類世界必將記住這災難的一天,是變種人毀滅的紐約,這樣無視變種人期望的保護法修改案也要泡湯了……風神大人,變種人的自由也是自由。】
「……呵。」
吟遊詩人模樣的少年神靈只是搖了搖頭,眼眸中既沒有受到人類冒犯的憤怒,也沒有被人類傑出精神病學家說服的動容,笑著說道:「我相信人類哲學家通過千年時光向世間解釋了自由的含義……但你們有沒有設想過,請求神靈決定人類的自由,本身就違背了自由!」
【您要毀滅人類文明的火種嗎?】
浮士德博士猛然抬頭虛張聲勢。
「欸嘿,我只是偶然路過的風精靈,哪裡來的風神?」溫迪四處張望,彈著天空之琴:「我只會接收風中的願望,以千年流風托起反抗的高歌,讓抗爭的孩子永遠不會墜落。」
「無論是何人,魔女也好普通人也罷,皆將願望訴說給風聽
,然後風就會說……」
吟遊詩人買了個關子,終於聽到了水庫外——東方守護髮出了陣陣迷茫的龍吟聲。
特瓦林咆哮著表示巴巴托斯你干點正事——你根本不在紐約,你在哪裡?!
溫迪假裝沒有聽到老朋友的怒火,揮手打碎了裝載著浮士德博士意識的機器:「呵呵,然後風就會說,一、二、三——起飛了!」
瞬時間天空之琴響徹水庫上空!
下一刻,整座水庫轟然崩塌,被緋紅女巫失控的能量摧毀掉大壩。
萬千的魂魄隨著高天之歌指引,走向岩神所管理的邊界,而後再真正走入冥府,進入永恆的長眠。
整座湖面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旋渦,水庫中的水流本該隨著大壩摧毀後,一涌而上淹沒紐約城的,但高空上方的風之巨龍罵罵咧咧大吼一聲。特瓦林吹動旋風將洪水吸上了高空,再用颶風將湖水吹向美洲各地——所以預計整個美利堅這個星期都會陰雨連綿,甚至下魚。
嗯,這是什麼——魔女?
巨大的風龍順便讓開身體,讓趕來幫助朋友的小魔女靠近水庫。
嘉莉努力漂浮在天空中,一路上她的魔力幾乎已經耗盡了。唯有誓言,還有那一種想向旺達傳遞善意的執念在她胸中激盪,促使她穿越可怕的風魔龍和旋風,終於在暴雨和洪水滔天中找到了緋紅女巫趴在浮木上的瘦弱身影。
「旺達!」嘉莉大聲喊著緋紅女巫的名字,努力抓住昏倒的朋友往上飛,結果一道大浪打來,將兩個女孩都打進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