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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穿越了這一片花海,是誰帶著紫紅色帕蒂莎蘭奔跑而來,是誰攜帶著自由的風聲,闖入春天的遙望,帶來新生的夢和願望。①
你對祂的思念是如此強烈,以至於樹的種子在大地上生根發芽,但還是穿越一切謊言來到了這裡。在花海中納西妲睜開了眼,一起冒險的朋友已經消失了,只有祂走進智慧的宮殿,來到了夢境的最深處。祂的視線和一片新綠融合在一體,這時無垠的淡紫色天空下,花海在風中掀起漣漪,蘭納羅的歌聲縹緲輕顫如葉片上的晨露。
日月停靠在溪水前,在大慈樹王的故事中安靜沉眠。納西妲很認真地看著祂,像是小鳥飛到大樹的高枝上一般,小草神突然開始奔跑,撞進女神的懷抱中,在心中輕聲喊道:【媽媽。】
當世界年紀還小的時候……世界的母親擁抱著世界講故事,祂告訴世界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這樣當世界醒來後,便不會再難過於別離。
「納西妲,看來你選擇了另一條路,你記起了我,這樣很好。」大慈樹王放下西塔琴,把小草懷抱在大樹枝頭,溫柔地道。
「正視自我,也是成長的一部分,不是嗎?」小草神摟著樹王的脖頸,將頭靠在母親的心口,輕聲問道:「為什麼要騙納西妲,這是草木傳承的考驗嗎?」
「不,我沒有留下任何考驗,因為我知道你像我一樣,仁愛、溫柔、聰明,會成為很好的神靈;而我又害怕你像我一樣,因為對生命的愛,而放棄了自己的命運,所以我說服700萬份意志在這個世界為納西妲開了一座遊樂場,新生的神靈走進去玩一玩、鬧一鬧,明白一些關於成長的大道理,再給朋友們開開玩笑,讓納西妲感到快樂,這樣就很好了。」
大慈樹王從花海中起身,牽著小草神的手,一起走向世界的盡頭,在那裡日月守衛著一枚盒子的暗色虛影——風神送來的母盒已經被整個世界吞噬,成為新生世界規則的一部分。
納西妲,你玩得開心嗎?
看見小草神遲疑點頭,大慈樹王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發出了一聲輕盈的嘆息。
「其實,需要謊言的不是納西妲,需要謊言的是世界。世界需要草木之主一直存在,儘管世界意志們也知道,當戰爭結束後,我進入了輪迴,而你還在夢中。但七種基本元素必須要引導它們的主神,所以我假裝告訴世界,大慈樹王並沒有消失,為了持續這個謊言,夢中的你也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納西妲還是樹王,而現在謎底已經被揭開,世界也不用再重複這個謊言了。」
樹王望著天空,突然重複了一遍來自世界意志們的話語,如果某個白毛在這裡,閭轍定然會覺得非常熟悉:
「這是提瓦特同世界的契約,千風傳遞音訊,磐岩作為見證,雷霆確認永恆,生命的種子會令它發芽,太陽引導正義反抗的戰爭,月亮審判腐朽的神明,冰雪洗滌一切癲狂,讓生命回歸最初的模樣……而你旅者,你是帶著另一種真實穿越星海的水母,讓過去和未來的羈絆成為你的助力,讓現實從幻夢中甦醒,讓時間結束無盡的輪迴,去到達更崇高的地方。」
期初,七神只是世界線上的一抹虛影,但當某個白毛在凱塔詩透鎮通過了世界意志們的考驗,並獲得了世界的一半權能後,屬於七神的世界線就此代替毀滅的世界線成為了真正的現實。毀滅是噩夢,七神帶來希望,所以讓現實從幻夢中甦醒。
神靈在過去和未來都布置好了結局,所以過去和未來的羈絆都將成為戰勝黑暗的助力。
而至於時間,在某個白毛沒到來之前,毀滅的世界線形成了無盡的輪迴,世界總被達克賽德以各種方式毀滅,毀滅後存留的世界意志們又開始重建世界,再次同黑暗的世界意志相抗,又再次被毀滅。但這一次來自提瓦特的力量將補全世界的缺陷,結束莫比烏斯環里的宇宙輪迴,並走向更深遠,擁有無儘可能的未來。
這就是提瓦特和世界的契約,而現在,契約已經完成一半了。
將母盒的虛影從高台上取下來,樹王從其中拿出了屬於生命的神之心,再將神之心變作花冠牢牢地帶在小草神頭上,祂的笑顏溫柔明亮:「草木之主的疊代已經完成,從現在開始戴冠的就是你了,我的小吉祥草。」
「我……」
這明明是至高的獎勵,是很令神愉快的事情,但納西妲從眼睛裡流出來拒絕的淚水。祂感到了悲傷和孤獨,神靈的職責是憐憫生命,保護世界,但納西妲還是小孩子,祂再也做不到大度,面對不想要的,小孩子開始胡攪蠻纏、生悶氣。
小草神使勁抱著樹王。
「別走好不好,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神明,我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不能代替你繼續推演這個世界,如果這個世界不再進化,又怎麼能成為帶走生命逃離達克賽德的方舟?」
樹王笑著安慰小草神道:「帶上王冠,納西妲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不需要再推演進化,因為『方舟』只是旅者看了《流浪地球》後無傷大雅的玩笑,此世是我們為達克賽德建立的放逐牢籠……」
所以樹王花費數千年時間,以神之心壓制,將風神帶來的母盒抽乾,變成世界規則編織進新生的世界。就像是在牢籠內放一枚奶酪,當達克賽德聽信「方舟計劃」降臨新世界,企圖收回母盒後,祂就會像老鼠粘到黏鼠板上,無法離開這個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