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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玖還沒吱聲,一旁的樂大娘子樂荊抱著熟睡的奶娃娃輕聲揶揄:「一個兩個的,都是恨嫁的。」
「大姐姐還好意思說我們?」樂玖可不讓她,含笑道:「是誰請阿娘再為她說門親的?」
樂二娘子樂芙不說話地杵在那看好戲,樂荊臉色一紅,嗔道:「好一個小玖玖,自個得了個打著燈籠找不著的好人兒,跑這來臊我了?」
樂玖掩唇笑:「大姐姐也不要急,是你的跑不了。」
樂夫人這些天忙得呦。既要為三女兒的婚事費心,也要顧著大女兒這頭。
樂荊女兒生下來,早早起了再嫁的心,她不想因為孫竹禮那樣的敗類蹉跎後半生,想找個知冷知熱不介意她有孩子、不嫌棄她不能生的男人搭夥過日子,這要求不低。
褚英特意尋了太央郡姻緣司的副司主,托她多費費心,牽線搭橋。
如今姻緣司那邊拿她的事當頂重要的事兒來辦,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眉頭。
繼樂瓊出嫁,說不得明年樂荊也要帶孩子去到夫家。
喜房內姐妹幾人互相打趣,說著說著將映娘裹了進去。
樂瓊打趣道:「映娘呢?」
知她在問與殷榷的關係,映娘手足無措:「阿娘會看著辦的,三姐姐不要問我,我不知道。」
她性子太軟了。
好在她的幾個姐姐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
有樂家四姐妹在,殷榷這幾月說是變了個人也不過分。
不再如以往,見誰懟誰,江湖人的傲慢性兒收斂不少,說起話來也懂得討諸位姐姐歡心,哄得小娘子喜笑顏開。
她二人這個頭起的不好,一大部分的過錯要歸在殷榷色迷心竅,行事不管不顧毫無章法的頭上。
這點,殷酌已經教訓過了。
楊念也沒少因為這事兒針對她。
又有樂夫人這個護短的乾娘出面,殷榷乖得和頭順毛驢一樣。
「哎呦,殷大當家要來了。」
喜婆歡歡喜喜跑進來,一群人鬧洞房。
到親新娘子的時候,鬧了殷酌一個大紅臉。
緣由是樂瓊藉機咬了大當家一口。
咬破了唇角,瞧著就靡靡,又被大姐、二姐、妻妹好一頓折騰,內衫被汗水打濕。
她忙得不可開交,哄這個,哄那個,甜言蜜語一股腦拋出來,雖然被折騰得慘,殷榷見了卻打心眼裡羨慕。
她哪天也能嘗嘗阿姐嘗過的「苦」啊。
「行了行了,當著我的面,不要欺負我家阿酌了。」
樂瓊站出來護妻,樂玖幾人說說笑笑地走出門,坐到外面扒拉著窗戶聽牆角。
樂三娘子是個灑脫裡帶點潑辣的,不怕她們聽,甚至攬著殷酌交換了一個長長的冒著水聲的熱吻,聽得樂荊嘟囔了一句「小不要臉」,抱著孩子溜了。
她敗下陣來,樂芙還想再聽。
窗子被打開。
樂瓊端了一盆水佯作往外潑:「都跟著玖玖學壞了,哼,叫.床也想聽?」
樂芙嬉笑著一溜煙跑開。
樂玖小臉一呆:什麼嘛,怎麼就成跟她學壞了?她招誰惹誰了?
但為了不變成落湯雞,她還是慫慫地跑了。
跑到一半氣不過,回頭叉腰:「叫得不好聽,妹妹我還不樂意聽了呢!」
「……」
嘩。
啪!
窗戶關上。
那盆水到底是潑了出去。
樂瓊關好窗子,又羞又氣:「看把她能耐的,念念太慣著她了!」
都把人慣壞了!
殷大當家一身喜服,眉目噙喜,拉著她的手往床榻走。
前幾回都是阿瓊欺負她,新婚夜,她也想欺負回來。
哪知這一鬧,竟迷上在上面的滋味,食髓知味。
她們鬧她們的,樂芙回房照顧醉酒的趙允鉦,殷榷跟在樂夫人屁股後面幫忙收拾宴客後的殘局。
樂夫人不要幾個女兒操勞,趕她們回去睡,月下,她問失憶了的二當家:「你人品有瑕,我不放心把女兒交到你手上。你先欺了她,再來和我說想和她在一塊兒,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映娘不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卻和親生的沒兩樣,你能保證,恢復記憶的你,還會拿她當寶嗎?」
真若當寶,也不會做了那事一去不回。
殷榷被她問得無言以對。
褚英等了等,沒等到半句可靠的回應,轉身接著指揮下人整理桌椅板凳。
「我、我來罷。」
殷榷發呆半晌,反應過來主動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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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破曉,樂瓊比平時晚起一個時辰。
婚後的第一天,她仍然去了女社,滿面春風,惹得眾人圍笑,出了好大的風頭。
女社人員齊聚,說完喜慶話,朱夫人提到今日接到的委託,還是五柳巷尚夫人的事:「幾個月里這是咱們接到她的第三次求助,前兩次去了,尚員外好聲好氣地答應不再毆打髮妻,老實沒幾天,故態復萌……」
「不能治治他嗎?」
「怎麼治?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咱們還不是官。」
素容沮喪地低著頭:「咱們不管,尚夫人可怎麼活?」
「尚夫人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這才是她不想和尚員外和離的關鍵。」
「她兩個兒子不管嗎?」
凌竹嗤笑:「她兒子認為男人打女人天經地義,丈夫教訓不聽話的髮妻,誰都不能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