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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肯定會平安回來的,我可是有兩個權能的很厲害的魔神,倒是你,可別打輸了哦!」
摩拉克斯也笑,站起來狠狠揉他的頭髮:「看來你平時和我的實戰課還是少了,你從哪裡看出來我會輸?」
青歲一本正經:「我打架不行,肯定測不出你的真正實力,天理維繫者這個名號聽著就很厲害的樣子。」
摩拉克斯淡淡一笑:「沒關係,等你回來就會知道誰更厲害了。」
青歲表面維持著正經的模樣,實際上被帥的差點冒出星星眼。
哥,你要是在原劇情里維持這種實力這種自信,何必被刀的那麼慘啊!
還是說正因為武力值太bug所以後期才被削了啊?
察覺到思維又跑偏到了奇怪的地方,青歲趕緊回神,真是的,每次當他醞釀出感情的時候,這種神奇的遊戲過場動畫既視感總會讓他出戲。
青歲看向世界樹紮根的地方,身後王座趨於崩裂,身側契約之神將迎戰天理的維繫者,而他自己則是去求一個活下去的未來。
果然人是會越來越貪心的,前世二十年的人生坦然接受,今生幾百年時光也覺得不夠。
世界樹……是什麼樣的呢?
「明天見。」摩拉克斯這麼說著,像是一次普通的告別。
為什麼是明天?
青歲剛升起疑問,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巨大的衝力從背後襲來,他只來得及看見一陣刺目的金光和一道槍尖划過的空間裂隙,便整個栽進了遙遠的界河中。
空茫的河水悠悠流過,明明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但是仍舊感覺到有什麼水流一樣的事物浸染全身,奇異的力量牽引著身體沉入河底,視線中龍王與魔神的骸骨在其中被緩緩衝刷,有時嶄新有時陳舊,青歲奮力回過頭,已經看不到摩拉克斯的身影。
啊,好可惜,還以為能看到摩拉克斯和天理打架的場面。
不過,摩拉克斯找天理肯定不是單純的為了讓他進入世界樹,因為摩拉克斯自己說過天理不會違背契約,所以那個他完全可以向天理兌現那個報酬進入世界樹,除非有比他的生死更重要的事情。
青歲放縱自己沉沒在無形的界河水中,活下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有人在乎你是否活著是比活著更重要的事,所以他肯定會回來的。
白金色的長髮飄揚,如同大片清澈的陽光匯聚在一起,馥郁而明亮,小小的少年輕輕閉上眼,在心中輕聲回答。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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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拒絕了我……」
青歲煩躁的錘了一下桌子,低聲罵了一句:「靠!又死了!」
「大晚上小點聲,讓不讓人睡了?!」室友翻了個身斥了一句。
青歲雙手合十對著他搖了幾下,然後改錘自己大腿,疼的一陣齜牙咧嘴。
昏暗的寢室中,小小的手機屏幕上遊戲界面不斷轉換,傷害特效不斷閃動,將青年的臉龐映的忽明忽暗。
玩的有點累了,他按著後頸扭了扭脖子,抬起頭看見醫院外面清晨的陽光剛剛生氣,料峭春風拂過窗欞,在滿是針孔的皮膚上激起一陣漣漪。
母親留下的飯盒放在床頭柜子上,還有弟弟故意扔下的一張語文卷子塞在飯盒蓋子的縫隙里。
遊戲界面上,旅行者正與往生堂的客卿對著話。
青歲低下頭,蒼白近乎透明的臉頰和消瘦的身體看上去像是彌留的魂靈,而不是一個活人,他看著屏幕中拿出神之心給女士的摩拉克斯的側臉,突然感到一陣恍惚。
「上學期你就差一點就得到獎學金了,那可是三千塊,正好交小寶學費……」
「怎麼回事?別的小朋友都考一百分,怎麼就你九十五分?頭暈?出去玩不頭暈,上學考試就頭暈是吧?你過來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媽媽也是為你好,這個假還是別請,咳嗽喝點雞蛋花就好了,錯過一堂課得花多長時間補起來?」
「行行行,你得病你玩遊戲有理了是吧?我辛辛苦苦掙錢給你治病就是讓你玩遊戲的?你看看你同學,上個月做手術回去還考了全班第二呢!」
「闌尾怎麼了?闌尾手術不是手術了?人家不也是堅持病痛學習嗎?你怎麼就不行?你為什麼不跟人家一樣堅強?」
契約之神……因為是等價交換的願望,所以是無所不能的神明。
如果世上有靈魂轉世的話,下輩子去提瓦特當個普通的璃月人好了,被這樣的神明守護著,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可是下輩子他還想當一隻飛鳥,因為人不會飛,還想當一隻熊貓,成為國寶啥事不愁,還想當錢,被所有人喜歡,或許還做人,做一個健康一點富有一點家庭圓滿一點的人……
聽上去好像很貪心,可是是願望的話,貪心一點也沒問題吧。
青歲已經不能再拿起手機跟隨旅行者一起探索提瓦特了,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回味曾經走過的旅途。
上次有個很好的大佬進來幫他刷了一晚上聖遺物,他好像答應了人家什麼,那已經是半個月之前的事了。
說起來,他一個五星都還沒抽到呢,還沒有等到鍾離復刻,還沒有擁有他的神明。
死去的過程似乎沒有活著痛苦,很輕易地,血液從身體裡奔涌而出,帶走了所有的生機,他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漸漸沉寂,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