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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歲捧著臉:「特訓的第一步就是讓題目自己出來啊。」說著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前面,讓金鵬仔細看。
「所以,這個特訓是我自己要求的嗎?還是意外?」金鵬卻是沒有被轉移話題,繼續問道。
青歲看他一眼:「不好騙了啊,兩者都有吧。其實我很怕麻煩的,都已經廢了那麼大力氣了,就乾脆順順利利的好了,搞這些東西幹什麼呢?我問你啊,如果你有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於是想要倒轉時間去挽回,結果發現挽回了前面的,又錯過了後面的,怎麼辦?」
金鵬搖搖頭:「我沒有想要挽回的遺憾,我不知道。」
「你說話跟誰學的,怎麼這樣。」青歲不滿道。
「跟你。」金鵬十分誠實,且非常的發自內心。
青歲面無表情的收回了目光:「……簡單點說呢就是,我既想要過去的遺憾被挽回,也不想要未來的幸福被錯過,非常貪心,而且很難。」
「無妨,少君想做的話,帝君一定會支持的,我也會。」金鵬很自然的說出這句話,他隱約察覺到了一點這裡的不對勁,但是因為相信青歲,並沒有說什麼。
青歲托著下巴,手掌遮住的唇角悄悄上揚了一點點。
「請問,有人在嗎?」
青歲和金鵬一起看向門外,看到一個白衣少年走了進來,看著比金鵬年紀要大一些,容貌昳麗,眉目柔和,然而仔細看他的手臂關節處,是木偶一般的拼接痕跡,他微微彎腰,動作禮貌的敲了敲門框。
青歲並起雙指一指這個白衣少年,對金鵬道:「題目來了,上吧!風雷雙屬性的,小心一點,加油!」
金鵬沒有任何懷疑的起身,翻手握住一桿長槍,眉眼凌厲的盯著對面看似無害的少年。
少年緩緩直起腰,唇邊微笑不變,神態卻仿佛換了個人一般,滿是嘲諷,氣質瞬間就不一樣了,他微微低眸,一聲清脆的鈴聲驀然一震,槍尖劃斷髮絲。
青歲坐在一邊觀戰,一邊勾出一條光線,把傻愣愣站在門邊的巡生拉進來,按到椅子上:「趕緊吃飯,一會兒就涼了。」
巡生看了一眼身後呼嘯的風聲和兵戈相接的聲音,又看了一眼神情急促的青歲,默默地低頭扒飯。
這到底是誰的夢?
為什麼這些傢伙一個兩個都這麼囂張?
青歲站在他面前,電光從他耳旁劈過,卻沒有傷到他半分,卻將那雙本就冷淡的雙眸照的威嚴無比:「夢倀巡生,因死於非命,怨恨難消,情有可原,然執迷不悟殘害無辜,若不悔改則灰飛煙滅。親仇皆已轉世,汝因何夢中乎?」
巡生臉上還沾著米粒,茫然又驚疑的看著像變了個人一樣的青歲:「轉世?」
青歲點點頭,他嚴肅起來還是非常有范的,仙氣飄飄的胡扯:「然。」
一滴眼淚莫名的滴落下來,巡生大口大口的把齁鹹的菜塞進嘴裡,聲音似乎在顫抖:「不知道娘還記不記得巡生了,我得快點……」
很好,忽悠成功!
提瓦特有沒有轉世青歲不了解,但是這個巡生其實只是夢中的幻影罷了,執念消散,這個七言村自然也就消散了。
那個石碑上寫的,青歲早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進那個村子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全村所有的意識全都是巡生,或者說,是他幻想中的村民,進入那個村子就等於進入了巡生的夢中,也就是沒有受夢魘之魔神控制,自己衍生出的夢倀之地。
七言,在這裡的方言其實是「且言」,也就是「詛」。
真正的村子到底叫什麼名字早已不可考,漫長的時間,就算是夢倀的源頭巡生都忘記了,到後來他就只憑著本能和內心的執念驅使,將過路人引進來,困死在夢中,成為一個又一個新的「村民」。
如果他沒有進來,巡生就會發現金鵬就是他記憶中那條時間線里,被夢魘之主控制了對這個村子作惡的兇手,於是夢境重演,金鵬的記憶被覆蓋,這一次屠殺的則是自己座下的夜叉軍,還有那些被困在夢境中的凡人魂魄。
不過,青歲則是利用這個夢倀做了一點小小的手腳——指和金鵬打的難捨難分的那位人偶。
是他將「時間」里的流浪者單獨放了出來,因為他既和納西妲有記憶交點,又和達達利亞有記憶交點,按照這個時間線發展,其實他們都不一定會存在,但是在擬定好的未來中,又是有他們的存在的,所以他需要一個特異點。
須彌是「夢境」,稻妻是「時間(神櫻)」,風就在他身上,契約就是他本身,正義、戰爭、仁愛,都在歷史中演化,他要當一次命運之神,真正的紡織一下提瓦特的命運了。
如果星空不再虛假,坎瑞亞存在的時間更改,深淵不復存在,那麼後續的一切都需要好好的紡織一下,然後達到想要的結局,夢境是最容易混淆視線的地方。
「鋥!」
尖銳的金屬摩擦聲不斷響起,人偶的關節似乎有些遲鈍,沒能跟上預期的動作,小臂被打歪了一點,又恰恰好躲過一道致命的青光。
青歲伸手按住巡生的額頭,看著他緩緩的閉上了眼,清穢昭寧,執念頓消。
「咔嚓!」
一聲細微的碎裂聲響起,與之同時的是金眸少年凌厲的攻勢,長槍洞穿心口的一瞬間,人偶的唇角微微勾起,額間閃過一道碧色,夢境的主人瞬間轉換,規則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