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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場幸運的遇見。」琴微笑著,目光望向艾溫身邊的風精靈形態的巴巴托斯,虔誠又溫和。
芭芭拉輕輕閉上眼:「慶賀巴巴托斯大人,祝福你們。」
艾溫上前一步:「請問……你們是來自哪裡?」
一群人互相對視了幾眼,哈哈大笑著高喊:「蒙德!我們來自蒙德!聽憑風引!」
巴巴托斯歪著頭,隱隱感應到了什麼,他揚起一陣清風,吹動他們的髮絲:「謝謝你們的幫助,我在此世一日,千風與你們同在。」
一向堅韌的代理團長眼眶一紅,而隱在人群中的法爾伽已經淚流滿面,無數人泣不成聲。
艾溫和古恩希爾德感覺好像被什麼觸動了,神情也微微沉重。
「這就是風神大人麼?好可愛呀……」稚嫩的聲音飄散在風中,一個接一個的身影消散,四照花暈開的光指引著人們望向遠處的山崖。
那是一座新的塔,是屬於自由與風的塔。
巴巴托斯沉默的看著遠方,那些人的眼神,讓他感到輕鬆又難過,那麼灑脫的人們,或許就是他與少年期待著的,自由的模樣,但是,為什麼又有那麼難過的氣息呢?
神啊,請不要感到悲傷,我們將成為蒙德千風中的一縷,只要您還在這世上一日,我們都與您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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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歲又回到風牆下,看來這個「未來」是基於最靠前的那個時間點,他所處的現在,基於第一次紊亂的時間點,依舊屬於「未來」。
他感到自己的衣擺被輕微的拽了一下,回過頭看到一個衣著乾淨的小女孩,仰著臉看他,指著一旁從縫隙中生長出的四照花問道:「這是什麼?」
「花。」青歲答道。
女孩點點頭,又問:「是你的嗎?」
青歲遲疑了一下:「現在已經不是了,它是一株獨立的花。」
於是女孩趴下去,小心翼翼的上下左右觀察了那朵四照花好幾分鐘,然後輕輕的折斷,然後把身後粗粗的麻花辮拔身前,把花藏進頭髮和衣服中間,轉身踉踉蹌蹌的要離開,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看著青歲:「要小心,不要被發現,會死掉。」
青歲沒明白,但是他跟了上去。
女孩也沒阻止他,她走起路來似乎有點跛。
一直走到一排……一排蜂巢前。
青歲想了半天,想出了這個比喻,全部都是一模一樣的房子,四通八達的小路,路口有穿甲的守衛拿著兵器守著,到處都很乾淨,也很安靜,一眼看去可能會以為是空的。
但是他能感應到眼前這些建築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像是被圈養的畜生一樣。
女孩習以為常的穿過他們,守衛只是瞥了她一眼,青歲從旁邊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她走到一個蜂巢的格子前,鑽了進去,裡面也是乾乾淨淨的,她坐到一個應該是床的石板上,拿出了那朵花,眼神痴痴的,自言自語道:「原來花是這個樣子,和媽媽好像。」
青歲回憶了一下自己上輩子的媽媽,好像長的也很漂亮,是可以被描述成花一樣的女孩的相貌,可惜他無法像這個女孩一樣懷念她。
愛與恨交織,遺忘是最好的紀念。
女孩看著這朵四照花,一滴眼淚從她眼眶裡掉下來,砸到花蕊中。
「四照有生,扶明有時,此世生靈,凡囿於瘋狂、殺戮、寒冷、無光之中,以至誠之淚點亮燈種,淨化一切污穢與悲離。」
「媽媽,阿依亞娜是什麼意思?」
「是「永不凋零的花」,親愛的阿依亞娜,如果是永不凋零的花,一定可以等到陽光重新照在面龐上、自由奔跑的那一天。」
青歲輕輕闔眼,被暴君統治的城邦里,無數習以為常的人們做了一個夢,夢裡有自由的飛鳥、美麗的花朵、溫暖的陽光和盡情歡笑和歌唱的人們。
無數四照花悄無聲息的發芽。
關鍵的節點被補全了,如果沒有這些,他就沒辦法維持蒙德人的身形,開掛也就無從談起了。
後面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了,人類是最容易被馴養,也最容易反抗的物種,不管是多麼樸素而簡單的理由,希望是催生嚮往的芽。
風帶來自由的可能性時,一點火星瞬間擴散為熊熊烈火。
青歲再次穿過風牆,眺望著這片即將迎來自由的土地,或許它以後還會有更多的磨難,但是至少現在,一切才剛剛開始。
想起散漫的蒙德人一遇到巴巴托斯就恐怖起來的凝聚力,他不禁有點感慨,或許就是風牆與風的不同吧。
是時候出發去下一個地點了。
他的肩膀上,一隻毛茸茸的小龍鑽出來,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臉。
青歲眯著眼回蹭了一下,哼著不知名的曲調,離開了這片即將被吹散的風雪。
下一站,須彌!
沒辦法,稻妻的時間線過於混亂,而且基本只至於五百年前的坎瑞亞戰爭,他現在自己身上的時間線都是混亂的,再去混亂的稻妻,然後亂上加亂,那就徹底沒法進行了。
他的時間線,以遊戲為基準的話,在芬德尼爾的時候還是約五千年前,但是在蒙德是約三千年前,現在繼續往前走,還不知道會走到什麼時間點。
提問,中間那兩千年,他在幹什麼?明明那時候他已經到蒙德了,難不成生生吹了兩千年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