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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溫在風精靈的努力下,走遍了七國,最後他笑著向自己身邊永遠柔和的清風伸出手:「我想回蒙德了。」
他看過太多瑰麗的風景,太多浩瀚的土地與天空,吃過璃月的醃篤鮮和二樂蛇羹,在稻妻的曠野烤過堇瓜還摸了狡猾的小狐狸,抱過楓丹海底的海獺,躺在須彌的花叢里聽著孩子們的讀書聲,他幾乎將這片大陸都遊歷了一番。
但是他最想念的還是蒙德,因為那是他的蒙德,是他的自由所在。
當年的少年艾溫已經是個要拄拐杖才能行走的老人了,然而風精靈依然是當初的模樣,區區幾十年的光陰在神身上甚至不會留下痕跡,但對於凡人來說,已然是盡頭了。
「溫迪會記得我嗎?」
年邁的詩人艱難的用枯瘦的指尖划過琴弦,低沉沙啞的聲音哼出輕快的歌,似乎很不適宜,又好像正當好,還是當年那個少年。
那時,彈琴的手可以執劍,現在也可以重新摸上琴弦。
風托起他渾濁的淚珠,送到清澈的果酒湖中,蒲公英輕輕搖晃,回答著老人的喃喃自語。
「巴巴托斯會記得我嗎?」
垂暮的騎士如是問道,自由的城邦中並不以此為僭越,他只是在詢問自己多年的老友。他快樂的想著,還好這個世界世界上有別的神明,還好溫迪的其他朋友是長生的種族,神也好,龍也好,可以陪著他最好。
這樣,就算他死去,那個喜歡撒嬌的風精靈也會有朋友去記住他,知道他喜愛什麼,會稍稍偏愛於他,一點也好。艾溫只是希望溫迪被偏愛。
那是他一生的摯友,也是他最敬愛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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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清晨,艾溫走到風神像下方看著太陽升起,傍晚再看著太陽落下,光陰一寸寸寫在這座日新月異的城市上,他蒼老的臉龐上浮現出笑容,仿佛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皺紋飛快的消失、展平,重新變回那個年輕有力的少年,手上的拐杖變成了騎士的劍。
他看到了那個年輕的自己,向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
原來他和溫迪笑起來那麼像啊。
路過的人看到這位為蒙德奉獻了一生的老人,莫名的在心中升起一種激盪感——對方的拐杖好像都透著愉悅和感激。
風過,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