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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鬆開衣領,兩個人已經交換了所在的位置。唐沢裕抱臂守在門口,嚴嚴實實地堵死了所有出路。

    「……我就不該來。」松田陣平鬱悶道。

    那副墨鏡重新回到了他的鼻樑上,他並不擅長表情管理,因此才需要墨鏡遮掩神情。眼前的世界在鏡片的過濾下暗了一層,松田陣平終於氣定神閒不少,他雙手比了個投降的手勢:「三個問題。」

    不等唐沢裕開口,他又斬釘截鐵地補充道:「不能再多了!」

    他認真的神情不似作偽,唐沢裕的話音停頓一剎。

    現在的情況,看似自己處於上風,實則依然處處掣肘。

    看起來松田陣平知道他失憶的事。但這並不能代表什麼;了解他和了解組織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唐沢裕不知道松田陣平的信息量走到了什麼層次,也不知道在他眼裡自己應該了解到什麼地步。

    第一次得知松田陣平的失蹤,是在伊達航口中,插敘的漫畫隨即補充交代了四年前萩原的視角,唐沢裕之所以費心讓萩原研二與柯南見面,就是直覺松田陣平的失蹤恐怕與自己脫不了干係。

    三番五次出現的炸彈,幕後主使著一切的蘇格蘭,只要有了懷疑的方向,將它與失蹤的松田陣平聯繫起來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或者說這傢伙根本沒費心遮掩過自己的存在。  

    四年前的失蹤,我究竟做了什麼,才讓他接過了蘇格蘭這個代號?

    我應該怎麼問,才能將已知的信息最大化?

    他停頓片刻,拋出了第一個問題。

    「蘇格蘭到底是幾個人?」

    松田陣平也學他雙手抱胸:「你覺得有幾個?」

    身高使他能居高臨下地瞥過來,墨鏡藏著的瞳孔微帶著一點點笑意。唐沢裕毫不猶豫道:「你、我,」

    這是他心中徘徊已久的猜測,唐沢裕的喉結動了動,說出了最後的那個人:「諸伏景光。」

    「你看,」松田陣平一聳肩,「還問我幹什麼,不是都猜到了嗎?」

    他伸手從衣兜里摸出一個煙盒,拇指在上面一滑,一根煙已經被叼在嘴裡。緊接著他還想摸火機,這個動作在看到唐沢裕以後停下了。

    「這算兩個問題。」

    「一個。」

    「你先問幾個人,再問是誰。這不是兩個問題嗎?」松田陣平一攤手,唐沢裕作勢要往他衣領上扣,於是他伸出的手到一半,連忙護住了自己脖子。

    唐沢裕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問題的指代比較含糊,但不同的人自然會有不同的理解。只要松田陣平回答,他就能大致作出判斷。

    沒想到松田陣平說:「這個以後再說。」

    不能說就是不能說。這句話幾乎要寫在松田陣平臉上了,作為補償,他隔空朝唐沢裕點了點。

    「策劃,你,大旗,hiro。」

    唐沢裕問:「你呢?」

    「跑腿的。」松田陣平說完,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他低頭從嘴裡摘下煙,隨手別在耳側。

    「最後一個。」

    第二個疑問落空,唐沢裕心中閃過一瞬間遺憾,他迅速整理好心情,斟酌著目前的信息量,問出了最後一句。

    「——目的是什麼?」

    如果說之前的語氣還稍微有些輕鬆,現在的他就徹底斂起了臉上的所有表情,目光冷靜又銳利,不含一絲感情傾向地盯著松田陣平。

    在這樣充滿壓迫感的眼神下,松田陣平忽地一笑。

    他又用了第一次打太極的方法,挑眉問:「你覺得是什麼?」

    第85章 Case8.飛馳的環狀鐵軌(12)  

    不知道為什麼,少女的面容,總會讓安室透產生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可兩人先前分明沒有見過。

    但這點熟悉感,足以讓安室透恍惚一瞬。一時間他不知道是在勸她還是在勸自己,他按著少女的肩膀說我在背負他的那一份活下去,眼前的卻是諸伏景光的臉。

    他像在勸導少女,又像在重複自己的信念。

    安室透的手掌,輕柔地放在女生的雙肩上,這是一個不帶任何控制意味的柔和動作,雙手在兩側,只要她願意,隨時都可以掙開。

    肩部的位置,則會給人以支持感。

    安室透灰藍色的瞳孔里,倒映著少女倔強的臉,她在高木和佐藤面前的伶牙俐齒突然就啞了火。這是件順理成章的事,佐藤與高木的警官身份,天然會被她預設到對立的立場上,無論兩人提出了什麼觀點,少女的第一反應都不會是傾聽,而是尋找論據,拼命想反駁他們。

    她在身前築起堅固的高牆,安室透卻繞彎從側面進入,一下子卸掉了她豎起的防備。

    女生天鵝般挺直的脊樑,也悄無聲息地彎下了一個弧度。這讓她看起來更小、更無助,一隻刺蝟收起了它的尖刺,清澈的淚水忽然間淌滿了她的整張臉。  

    「你當然能這麼想,」女生說,「可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安室透驀地一震。

    她往後一退,掙脫了安室透的手。佐藤與高木立刻提高警惕,害怕她再一次趁其不備往後面跑。可少女只是抬起手,拽著發梢一扯——她一頭烏黑的短髮,就隨著這個動作,整塊揭落下來。

    在那下面是一個光頭。

    「我得了癌症。血癌,醫生說只有這幾個月了,」女生的眼裡亮亮的,那一刻她狡黠的光芒就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可她的口吻又十分平靜,無論那是不是隨時會索取她性命的死神,這麼多年下來,她早已習慣了與它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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