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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沢裕只在有事時小陣平,沒事頂多就一句松田,松田陣平愣是被他叫出了一身冷汗。他正仰躺在瑜伽球上,聞言咣當一聲,滾了下來。
唐沢裕莫名其妙地摘下眼罩:「怎麼了?……還是說你不行?」
「我倒是也想參與,可惜客觀條件不允許。」旁邊的人十分凡爾賽地接了一句。
諸伏景光放下書,跟著唐沢裕看過來,兩個人的目光頓時全集中在松田陣平身上。地毯上的男人不甘示弱,松田陣平怒道:「誰不知道zero在隊伍里?要去你怎麼不自己去啊?」
他當然聽不得「不行」兩字,關鍵是問題根本就不在這裡!
松田陣平說:「遞口信也是我,送錢箱也是我,不能事事我跑腿,總得輪換著來吧!」
唐沢裕與諸伏景光飛快地對視一眼,諸伏景光:「懂了。」
唐沢裕:「他想換個公平點的方式。」
諸伏景光:「石頭剪子布怎麼樣?」
松田陣平:「不要總無視我的意見啊喂——輸的人來!」
三隻手懸在空中,剪子、剪子、布。松田陣平對著攤開的五指目瞪口呆,諸伏景光說:「願賭服輸,這次可是你自己去的。」
他施施然收起書,去旁邊的書架上換了一本,唐沢裕重新戴回眼罩。
松田陣平保持著震驚的姿勢在地毯上坐了五秒,電光火石間,一切開始前的那個對視飛快閃回過他眼前。
他悲憤地說:「果然你們是商量好了來坑我的吧?」
唐沢裕裝死不出聲,松田陣平的一句話沒了下文。
最後還是諸伏景光不忍心他尷尬,從書架邊回來時,順手拍了拍他的肩。
「你不知道你每次都會先出布嗎?」
松田陣平:「我當然不知道——再來!」
唐沢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比劃了一個手勢,猝不及防間松田陣平跟進,剪子和布,果然他又是出布的那一個。
松田陣平怒:「果然你們就是在利用我的弱點吧!」
「合理利用,另外,這不算弱點,」唐沢裕收回手,慢悠悠將眼罩挑開了一條小縫,「只能說思維盲區。真論弱點,還得看這一位。」
唯一沒有堆毛絨靠枕的一面牆上亮起投影,那是警視廳的內部監控。
出入交通部的面孔中,萩原研二赫然在冊,只見他滿面笑容地忽悠走值守的小姑娘,轉頭面色一沉,迅速掏出U盤開始拷貝監控。
松田陣平:「……」
唐沢裕:「要給他抹掉記錄還挺麻煩的。你說,他是不是故意沒有管這個攝像頭?」
松田陣平憋屈道:「我去。」
***
萩原研二拿證據的手段的確並不是那麼常規,監控到手後,他又馬不停蹄,找到了下一個人。
最終呈現在柯南面前的,是一段行車記錄儀的畫面。
那是毛利偵探事務所外的街道上,一個無風的深夜,路燈苟喘殘延地亮著光。世界似乎在那一刻都睡了,很久都沒有路過一輛車,就在這時,樹冠的陰影下,忽然閃過了一道人影。
人影的速度極快,柯南能夠看清,還是萩原研二及時眼疾手快地暫停了的緣故。靜止的畫面里,男人黑衛衣、黑長褲,兜帽低低地擋住眉眼,行走的姿態有些刻意為之的佝僂感,這個角度下,任何監控都不能自上而下地拍清楚他的臉。
男人全副武裝地拐上樓梯,視頻就此陷入安靜。畫面外的柯南簡直心驚肉跳,這個樓梯口他再熟悉不過,向上就通往二樓的毛利偵探事務所!時間大約過去了三分鐘,男人才原路返回,即將走出畫面前,他回頭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柯南看清:他臉上戴著一副墨鏡。
「墨鏡遮住光,讓鎖頭的細節不易分辨,否則連鐵門上的劃痕都不會有。」萩原研二說,「我知道他的技術。」
手機黑屏,無言的咖啡館一片靜默。
行車記錄儀上的日期是報案前日,時間地點俱全,撬鎖的除了畫面里的人別無他選。甚至當晚的街邊監控已經被靜止的畫面替換過,萩原研二隻能通過圖片上的車牌號找到車主,這是深夜停在路邊的唯一一輛車。
【前面的誰是預言家了?刀了吧】
【我……剛說松田陣平不可能是蘇格蘭,老賊卻讓我輸的如此徹底,呀呔,吃我一拳!】
【松甜甜這樣……不是也很酷嗎,自古黑化強十倍,陣平醬媽媽愛你!(黃豆小人戴墨鏡)(歪嘴笑)】
【(伸手)(摘掉墨鏡)】
【(黃豆小人大哭)老賊你沒有心——】
柯南與萩原研二隻能看到行車記錄儀模糊的畫面,漫畫卻不管這些,將經過呈現的一清二楚。
全黑的一格過去,畫面切入幾天前,所有人都看見那個彎腰撬鎖的背影,下一頁鐵門洞開,樓道的光線傾瀉而入,微卷的黑髮與墨鏡邊角,足以使任何一個人認出他是誰。
「可是……」柯南喃喃道,「他為什麼?」
他好像在問萩原研二,又好像相隔時空,詢問視頻里的另一個人。
反轉層出不窮,每當他的推理快蓋棺定論時,總有新的線索跳出來打斷思考。這個人顯然不是唐沢裕,通過比例尺可以輕鬆推斷,唐沢裕沒有畫面里那麼高。
——但這個人不是蘇格蘭的話,他又是誰?這個人如果是蘇格蘭,唐沢裕本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