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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柯南也放棄思考,加入啃蘋果的大軍一列。
*
敲定下最終假死的計劃後,赤井秀一徹底行蹤不定。
琴酒是故意引走其他FBI的人,才電話通知他的,賽場自始至終都只有這兩人的博弈,而後者的決定不出所料,赤井秀一瞞過了所有的FBI,只將原計劃出發的時間,臨時調整到一小時後。
三輛車魚貫而出時,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如期回來。
唐沢裕打開漫畫,最後的這一格被畫得格外美,無論分鏡、陰影、刻畫,共同將悲壯的氣氛推到極致。夕日將墜欲墜,彎折的半山腰上,雪佛蘭的z字的軌跡近乎慘烈,不難想像出駕駛座里經歷了慘烈的廝打,才最後一頭撞上護欄。
副駕駛車門打開,基爾捂著右臂,跌跌撞撞從車內出來,下一秒,雪佛蘭在爆炸中轟然化作了一團火光。
彈幕早已知道主線,一個個玩梗得格外歡快。
【重置版再看一遍也還是頭皮發麻,走過最長的路就是柯導的套路】
【秀一是真的秀,柯導yyds,銀彈組在線吹爆!】
【貓哥:坐等上號】
【阿卡伊:這就退休去學燉土豆燒牛肉,勿cue】
【你們都在關心貓哥,只有我在關心車,只有雪佛蘭殉職的世界達成了(微笑)】
【雪佛蘭——你走得好慘——】
與此同時,杯戶醫院角落裡潛藏的炸彈,閃爍的紅燈同時熄滅。FBI的探員們還在分散中逐一排查,以防引線被不明真相的病人誤觸。
忙碌的工作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走廊的電視裡傳來新聞的播報聲:
「緊急插播一則新聞。警方來葉山道發現了一輛失火的黑色車輛,車內還有一位年輕男性,初步判斷在20-30歲左右。初步判斷失火由車內的易燃易爆物引起,事故的具體原因還在調查中,專家提醒民眾注意行車安全,如有相關線索請及時電話與警方聯絡……」
那一剎走廊的朱蒂雙眼大睜,她無法相信一個小時前還在說話的人就這樣成為了一具屍體,可證據一應確鑿,身份辯無可辯。
沉浸於悲傷中的女老師沒注意到,自己的身影一直倒映在另一雙沉默的藍眼睛裡,在她身後,柯南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於心不忍。
唐沢裕伸出手,輕輕擋住了他的視線。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他說,「灰原哀還在醫院等你。」
*
坐回保時捷356A的副駕上,基爾的心情格外平靜。自父親去世以來,雖然她一直保持著與CIA的聯絡,卻一直有一種不知往何處去的惶惶然感,以至於面對四處尋找的本堂瑛祐,她竟不知該如何面對。
如果說臥底是飛在高空的風箏,那麼她的聯絡人就像那唯一的一根風箏線。與FBI接頭以後,無垠的高空中,似乎又多出一個方向。無論前路多遠、多漫長,她知道行動成功後,自己是一定能回去的。
一直以來擠壓在心頭的陰影一掃而空,以至於她身軀挨到座椅,居然忍不住勾起唇角。不過這個表情也能理解為最終回歸組織的激動,她為自己的不小心短暫地慌亂一瞬,又迅速鎮定下來。
「回來了?」后座上,銀髮的男人低沉說,她點了點頭:「回來了。」
「是嗎。」
琴酒意味不明地重複了一句。沒等基爾反應,他已經從后座遞來了一盤黑色的光碟。
「這是Pulque留給你的MD,聽聽看吧。」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基爾內心一震。
父親洗清組織對自己的懷疑,用的就是提前錄製好的MD,這種數據介質早已不流行了,眼下卻突然出現在面前,很難不給人別的聯想。
她驚疑不定地抬眼看向后座,琴酒的面色冷淡,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
上車時她就注意到,開車的人是伏特加,副駕是為她留的,那後排除了琴酒,應該還坐著另一個人。可車窗的防窺膜將一切掩蓋在純黑的顏色下,坐在副駕上的她也不好大幅度動彈,也因此一直見不到另一個人的臉。
她曾懷疑這就是Pulque,自從自己名義上歸屬於他名下,對方卻從來只使用郵件和她聯絡,這麼近距離的面對面還是第一次。
琴酒話音落下,她才意識到自己猜錯了,如果Pulque就在車上的話,根本沒必要托人轉交。
無論如何,這還是基爾第一次脫離電子媒介,在現實里聽到他的聲音。
她戴上耳機,手指按下了播放鍵。沙沙的底噪輕柔地流淌起來,一個熟悉的溫和男音響起,電子的信號精準地還原出錄製那一刻的聲音場景,因此這句話聽上去簡直就像他俯在耳邊說的。
「首先我似乎得表達喜悅。」男人說,「那麼基爾,歡迎回來。」
他語氣堪稱彬彬有禮,細聽之下,還能給人以如沐春風的錯覺,可基爾的眼睛就在那一剎瞪大了。
燃燒的落日下她通體生寒,因為這聲音並不陌生,就在自己昏迷的、漆黑的病房裡,那隻打開燈,又向本堂瑛祐解釋了一切的手——
那條菸灰色格子圍巾,就在這一刻浮現眼前,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只是忽然想起剛接到送來的賀卡時,柯南大膽地提出了假死的策略,可完成它需要水無怜奈的幫助,三人便在病房裡就各種細節商量起來。
名為柯南的小學生對各種細節的把控自然是驚人的,證據鏈環環相扣,一切推理無懈可擊,盡數指向了赤井秀一的死亡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