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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以為安室透面見boss、柯南拿到報告已經是爆炸性的劇情進展,殊不知,更為龐大的信息量還在後面。
柯南手裡思維躍遷的實驗報告,直接觸及了酒廠核心的研究本身;
諸伏景光。早在唐沢裕參與的第一次主線,杯戶公園,當他隔著保時捷的車窗與他對視時,漫畫便有意掩蓋了他的存在。
而安室透——降谷正晃更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在漫畫裡,他的職位實在是太敏感了。拋開他與帳簿不提,之後的對話里,唐沢裕掀開降谷零臥底的身份,更是在棋局裡直接將軍。
三個視角,都是絕路。
唐沢裕曾經步步為營,他用郵件、用玫瑰、用案件,如履薄冰、一點點試探著漫畫容忍的底線。三選一懸念迭起、發展高潮頻出,無邊無際的天幕上方,他用精彩的劇情麻痹那隻無形的眼,讓它拋棄客觀,轉投向自己所導演的,跌宕起伏的劇本。
現在,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了。
深黑的微光照亮了他的臉,唐沢裕支著側頷,以一種悠閒的姿態等待著。他已經布置了這麼久,收網的時候,自然具備著十足的耐性。
單手無意識磕了下煙盒,空的。裡面已經沒有糖了。
「……」唐沢裕難以置信地瞥了眼空盒子。
滿滿一包的薄荷煙,塔樓上他只點燃了一根,從琴酒手裡走了一圈,不僅裡面的內容貨不對板,就連分量也憑空蒸發許多。
他想找點事打發時間,僅有的三根香菸糖,卻都在等待安室透回話的間隙里咔嚓咔嚓嚼完了。
他又不死心地晃晃煙盒,心虛的紙殼鴉雀無聲,只有撕開的口子,裡面響起空蕩蕩的風聲。
唐沢裕泄氣地靠在椅背,食指一彈盒蓋:「……麻煩。」
他喃喃自語一句,不知道是在埋怨換走了煙的人,還是意有所指地隱喻其他什麼。
沒有了糖,他便沒耐心空耗下去,半撩眼皮開口:「沒看見嗎?他們已經在猜測會怎麼解密酒廠了。」
對著空無一人的虛空說話,一般人做來瘋瘋癲癲的景象,在他身上卻平淡無比,好像這天生就是件平常的事。
只是唐沢裕並不是自言自語。
話音落地的一瞬間,耳畔的系統姍姍來遲:
電子音:【你想起什麼了?】
唐沢裕輕飄飄道:【不多。】
他放回煙盒,單手悠然地支在耳後。
【大概是,推測出所有劇本的地步吧。】他漫不經心地說,【完結的劇本,我已經替你寫好了。想看看嗎?】
這是最後一步。
——他要將撰寫結局的權利,從漫畫的手裡奪回來。
第153章 Case10.目標:zero(22)
還是那一片光線黯淡的、被濾鏡壓暗模糊的空間。
這是唐沢裕第三次來到系統空間,無一例外的是,每一次造訪,都伴隨著認知上的巨大改變。
第一次是在紅塔美術館,唐沢裕剛剛失憶,對前情後果一概不知。觸碰到潘多拉的他激活了系統,看到了重製版柯南的連載頁面,這才確定,自己身處於一個漫畫的世界。
第二次則是在回溯的記憶中。
無數次阻止摩天輪爆炸的失敗後,唐沢裕終於意識到因果鏈的存在。要救松田陣平,首先得阻止七年前,萩原研二的被炸身亡。
現在是第三次。
周圍的景象變得模糊而遙遠,原本近在眼前的主控台,伸出手,卻只能觸碰到一片空氣。
以前這時候,唐沢裕的視線中央還會有一塊亮著白光的電子屏,這次卻空無一物。想來電子音也是有脾氣的,如果之前唐沢裕與它算平等交流,現在就成了自己全副武裝地兵臨城下,任誰被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即便如此,唐沢裕也依然坐在那把椅子上。
這裡是純粹的精神空間,當他的意識進入系統空間時,本人的身體其實在現實中處於睡夢狀態。可他睡著的身體有座椅支撐,意識體卻沒有,如果系統沒有順勢把椅子也幻化出來,可能唐沢裕剛來就要一屁股坐地上了。
看在這把椅子的份上,唐沢裕可以讓語氣再柔和一點。
他放棄了單刀直入的想法,決定在開口前多點鋪墊,便微微側過頭,對模糊不清的虛空開口道:
「你怎麼理解紅黑平衡?」
時間過去很久,才有毫無起伏的電子音一字一頓地蹦出來。
【紅黑雙方,戰力對等】
唐沢裕笑了笑,那更像是歷經千辛萬苦的人面對蹣跚學步的初學者,看到對方出錯的那種笑。
——早在連載之初,紅黑平衡,就是彈幕里一個經久不衰的話題。
唐沢裕剛出場時的質疑,提到基德時的信誓旦旦,彈幕的討論眾說紛紜,提到背後的原理,依據的原則卻只有一條。
紅黑戰力平衡。
因為紅黑平衡,所以新登場的唐沢裕很可能是黑方;
因為紅黑平衡,所以怪盜基德一定不會進入主線。
很長一段時間裡,唐沢裕真的要以為,這就是這一原則的解讀方式了。作為劇情的指導方針而存在,為了懸念和引人入勝。一邊倒的棋局不精彩,勢均力敵的對壘才好看。
後來,他漸漸意識到,紅黑平衡的覆蓋範圍,很可能遠遠不止一個戰力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