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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系統的鼻音哼了一聲,「托某人的福。雖然這玩意連載了半個世紀,還是在已有的原作基礎上的重置版,但它的人氣甚至比原作更高。它太破圈了。升維的能量已經夠了。」
柯南默默地鬆了口氣,緊接著系統又說,「但是——」
「升維的能量來自讀者對我們的喜愛與認知,就意味著,他們認為我們的世界什麼樣,我們的世界就會是什麼樣。」
不等柯南開口,系統向他豎起一根食指,那是一個噤聲的手勢。
「噓——我不告訴你答案了,」他說,「往下看吧,你自己慢慢想。」
***
周圍的黑暗霎時如鴉群般散去了,柔和的白光漫上來,柯南放下擋住雙眼的手,發現自己正身處杯戶醫院的走廊上。
這裡他十分熟悉,赤井秀一假死,以及唐沢裕的……現在來說應該也算假死,都是在杯戶醫院裡發生的。
偵探打扮的系統站在他旁邊。柯南向他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而系統似乎下定決心不回答他任何話,自顧自抽著菸斗。
「讓一讓、讓一讓——」
一輛手術車咕嚕噹啷地滾過來,三個護士在側邊撐著床,還有一個連跑帶跳地舉著吊瓶。一路上病人紛紛避退,舉吊瓶的那個嘴裡喊:「緊急手術,麻煩讓一讓——」
等柯南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四個護士連同一張床迎面向他衝來。柯南蹭蹭倒退兩步,忽然後腳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坐在地上——預想中的衝擊卻沒有來,手術車風一般從他的身體裡穿過去,帶動的氣流讓他的劉海飛了起來。
柯南呆呆地坐在地上:「……」
隨即他猛地回過頭:「這是?」
系統以一種「少見多怪」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他是半透明的,來往的病人穿過了他的半個身體。柯南也抬起手掌,順著凌亂的掌紋,他能看見後面杯戶醫院的天花板。
這也同樣是系統情景復現的一種,和貝爾摩德、郵輪上的灰原哀如出一轍,只不過這次的場景更大,他們就像站在一個栩栩如生的世界裡。
柯南不知道他為什麼帶自己來到這,隨手推開了一扇病房的門,視線就凝在那裡,不動了。
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
松田陣平在病床上,發出一聲驚呼:「班長,你和娜塔莉要結婚了?」
*
病房裡只住著一個人,此刻卻顯得相當熱鬧。從規制上,它應該是一個標準的雙人間,只是另一頭沒有病人,於是它就被探病者浩浩蕩蕩地占領了。
一群人中,只有伊達航最嚴肅,規規矩矩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萩原研二的雙手撐在床尾,降谷零靠在欄杆邊,松田陣平的那句驚呼就是對伊達航發出的。
「行啊,這麼久愛情長跑。恭喜!」
松田陣平的一隻手打著繃帶,另一隻習慣性抬起來,想要做一個勾肩搭背的動作。不過伊達航離他比較遠,抬起的那隻手最終只能砸在被子上。
降谷零說:「班長,你們是打算辦兩場婚禮嗎?」
「一場在東京,一場在北海道。」伊達航點點頭,「娜塔莉的父母那邊,我們也想藉此聚一聚。」
松田陣平:「我要當伴郎——」
「伴郎四肢健全是基本的吧?你看看你現在。」萩原研二睨了他一眼,用微笑說著最恐怖的話。
他雖然八面玲瓏左右逢源,但想刻薄人時也有無數種方法,這一句已經是收斂過的。松田陣平整個人頓時就蔫了。
伊達航於是笑出來:「新娘那邊只有兩個伴娘,所以我們也只能出兩個人。hagi,你要來嗎?」
降谷零說:「我不太方便。」
「那麼我去吧,」一旁的諸伏景光出聲道,「我還在等公安手續,不過現在露面已經沒問題了。」
剛剛是這四個人的群口相聲,還有兩個人一直沒出過聲,聞言伊達航抬頭看去,柯南的目光也跟著他轉過來。
另一邊病床上坐著兩個人,唐沢裕和諸伏景光。
紅色的瀑布從他手裡流出來,唐沢裕在削一隻蘋果,果皮連成一條長長的線。旁邊人的忽然出聲使他的動作微妙一停,咔,輕輕的斷裂聲響,果皮一呲溜落在地上。
唐沢裕下意識伸手去夠,指尖卻在差之毫厘的地方錯過了,他遺憾地嘆了口氣。
伊達航:「kara呢?」
「兩個人已經湊夠了吧?」唐沢裕彎腰把果皮撿起來,笑道,「我就在下面接捧花好了。」
「那我往你懷裡扔。」
話題從伴郎一路偏到去北海道滑行,伊達航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中已經答應承包了從東京到北海道的機票——而柯南在看唐沢裕。他削皮的手很穩,順著之前斷了的地方繼續下去,削好一個就把蘋果遞到景光手裡。進行中的話題他也時不時能插一句,但柯南意識到,唐沢裕在走神。
他還坐在這裡,關注著病房中的一舉一動,一部分的心思卻已經飄到了醫院外、更遠的地方。
柯南的喉嚨滾了滾:「……這是完結後的世界嗎?」
「準確地說,」系統終於道,「是按原來的『劇本』完結後。」
「哎——!」松田陣平憤怒地回頭過去,「你們倆,誰評個理?」
諸伏景光:「怎麼了?」
松田陣平:「他們說去北海道滑雪不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