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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同意了柯南電話里的請求,但背後談論起另一個人,未嘗沒有點說壞話的意思。讓她開口的是柯南的眼神:小學生並腿坐在床邊,鏡片後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在他懇切的目光里,和泉直子才不自覺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總之,在這之後,他就每個月固定往卡里打一筆錢,我們並沒有再見過。」
「……其實就是這些。我對他了解的也不多,是不是幫不上什麼忙?」
和泉直子的聲音越說越小,眼神漸漸稍顯失落。柯南認真地搖搖頭:「不,新一哥哥說,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關於唐沢警視的事,很感謝你能提供這些線索。」
他從床沿邊跳下來,走到病房門口,忽然又回過頭,提出了一個問題。
「和泉姐姐,那,這次的骨髓移植手術……還有住院期間的一切安排。」
「你覺得也是他嗎?」
單人病房裡一片寂靜。
和泉直子住的地方是一片白,乾淨的、昂貴的顏色,普通醫院裡不會有的大玻璃窗落地到頂,陽光將斑駁的樹影投落在牆面上。
給她匿名郵件的人不是唐沢裕,而是一個不知名的落款:Scotch Whisky. 可是,同樣也是在七年前,唐沢裕告訴和泉直子她會被好心人送進醫院,找到合適的骨髓配型。
她在匿名郵件的幫助下殺了小倉千造,隨後七年前的許諾一一應驗,很難想像和泉直子猜不到兩者的關聯性。
雪白的病房下,她的臉色也顯得蒼白。
這個七年前的流浪女孩不久前剛結束骨髓移植手術,假託工藤新一名義的詢問已經結束,手機錄音停止,看見柯南眼裡誠實的好奇,和泉直子忽然間笑了笑:
「小弟弟,有些事情,是不用知道得那麼清楚的。」
她目光不著痕跡,在柯南手裡已經熄滅的屏幕上停留片刻。
匿名的郵件誘導了她,使她背負上殺人的罪行,可那又何嘗不是她的日夜所思?
當她的父親死於連環殺人犯之手,自己卻報仇無門;
當還是未成年人的和泉直子因沒有經濟能力,住房被銀行法拍抵債,自己不得不流浪街頭時,她曾不止一次地想讓小倉千造死。
這種念頭從沒有停止過,即使後來靠接濟靠上大學,生活一點點步入正軌,她也從未有一天不這麼想。
她沒有放下過那些仇恨,仇恨也因此找上她,這點她咎由自取。那是惡魔誘人墮落的低語,卻也是領她走出夢魘的明燈,一刻不能使小倉千造體會到死亡的怖懼,她的靈魂就一刻不得安寢。
「……我很好,現在的結果對我很好。甚至能健康地活下來,已經是在我夢想之外的事情了。」
和泉直子粲然一笑:「我只用知道這些,他是救過我一次的人,僅此而已。」
「畢竟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
柯南離開病房。
療養院後面是小花園,腳步領著他穿過連廊,坐在中間的涼亭下。這時柯南完全是無意識的,全幅心神完全被病房中的對話占領。他反覆咀嚼著和泉直子最後的那個笑:
「有些事情,不用知道得那麼清楚。」
那種異常迫切地,想要刨根究底、探知一切真相的念頭,忽然就如退潮般淡去了。
其實柯南心底依然有很多疑惑,心情卻不再那麼急促。在這片生機盎然的綠意中,和煦的暖風徐徐而過,他腦內反覆回放著那段話,忽的不期然聯想到:
就像月光曲殺人事件……淺井成實的選擇一樣。
——即使黑暗的手段,可對他們來說,到底是飲鴆止渴的毒藥,還是窮極思慮下的不得已為之呢?
【……】
【我真的沒想到……這段劇情會穿插在這。劇情的安排絕了。】
【重置版透露松田失蹤時我沒想到;萩原沒像原版里那樣去世我沒想到——甚至柯南找研二要資料時我也還是沒想到!我還看個什麼漫畫,這雙眼睛還是捐給有需要的人吧(大哭)】
【太震撼了,太顛覆了,這幾話簡直頁頁有反轉,每一段都踩在完全意想不到又合情合理的那個點上。我對唐沢裕的印象完全在不停地重組打碎再重組,阿卡伊的回憶殺那裡我有疑惑的,思路和透子的質疑一樣,松田這麼一個人,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轉黑,那三年前,天台下的他怎麼解釋?
……我還單純地以為是劇情bug,沒想到居然是反轉的契機,我天,我再也不罵老賊了,天知道草蛇灰線哪裡能埋個伏筆】
【所以漫畫真的沒標錯時間嗎,七年前?這都要到剛剛從警校畢業的時候了,就算時間比三年早,但一下子足足往前推了四年,這也未免太早過頭了吧?】
【不是bug,當然不是,怎麼總有人理解不過來就說漫畫有錯?這一話的扉頁都寫得那麼清楚了,「紅黑伊始」,這都堵不住某些槓精的嘴?】
私人療養院病房內,柯南與和泉直子;
杯戶醫院的地下二層,松田陣平三人。
兩處場景里聊起的同一件事,將發生在七年前的那場對話,完完整整地展現在彈幕眼前。
漫畫的扉頁是一張跨頁場景,居中是高聳入雲的雙子樓:魚眼透視下畫面畸變,直到尖端消失在透視之外。而在頂天立地的樓宇下,特警隊封鎖了出入口,排爆隊員整裝待發,撤離的居民排成長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