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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電子音回答,他猛然抬起眼去。
昏暗的道路拐角,居然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位侍應生!
他的面目隱藏在陰影中,只能依稀辨認不是信件上提到過的任何一種發色。唐沢裕條件反射地站住腳,卻見那個侍應生鬼魅般無聲地迎上來:「先生?」
「……」
「先生,」他熱情地招呼道,「請問您需要領路嗎?」
湊近了唐沢裕才看清他的發色,侍應生紅髮綠瞳,看眉骨的走向應該是北美人。出於警惕,他向一旁退了一步:「不用。就在前面,我知道怎麼走。」
「好。」
侍應生無聲地鞠躬退下,唐沢裕謹慎地從牆邊蹭過去,兩米、一米。無事發生。經過他以後,唐沢裕終於鬆了口氣:【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電子音在耳邊追問。他頓了一會,忽然又搖搖頭:【沒有什麼。沒勁。】
【那就再來次名場面吧,】唐沢裕很快轉移注意,興致勃勃地在腦內盤算道,【等他們好不容易撬開門,我就在正對門口的地方擺張椅子,從上面站起來。「歡迎你們——」】
他歡迎的台詞還沒有設想完,下一個路口,砰!
一記手刀從背後襲來,經過的男人還沒有反應,便已經向前倒下,失去意識。陡然斷聯的腦海中,電子音:【宿主,宿主——?】
一隻手撈過了他的腰,讓他沒有直接栽倒在地。赤井秀一從牆壁的死角中走出來,低頭看了眼柯南:「其實你可以節省一根麻醉針的。」
柯南:「……」
與此同時,彈幕:【……】
漫畫內外,頭一次呈現出一片如出一轍的死寂。良久,才有一行字飄過去:
【赤井秀一,不愧是你】
第190章 正義逆反(7)
至於彈幕短暫擔憂過的降谷零,此時此刻,他正在切生魚片。
海洋綠洲號共有19家各式餐廳,包括6間免費的主餐廳、4間特色收費餐廳和9座咖啡館。降谷零就在四家收費餐廳的其中一間工作,唯一的任務是把魚片切好。
他現在的名字是安室透。
事情還要從幾天前說起,安室透遛狗回來,忽然被一行人闖進公寓……帶走他的人是忽然出現的。按理來說,他的居所由公安經辦,本來不該被任何人知道,可出了有人強行撬鎖翻找帳簿的那件事後,這種名義上的隱蔽性也名存實亡。
安室透正蹲在玄關給哈羅擦腳,背對著門,忽然聽見白色的柴犬對著外面汪汪叫起來。不等安室透起身,眼前已經被一塊黑布蒙住。
一個明顯用了變聲器的嘶啞男聲說:「我們來帶你走。」
以往他遇到這種事,大概會先行假裝就範,再伺機偷偷逃走。但安室透卻沒有反抗的念頭,儘管他的小臂就綁著一把匕首——他平舉雙手,以行動示意自己不想反抗,末了又說一句:「能幫我栓一下狗嗎?」
等他再醒過來,已經到了一個雙人間的船艙上。
「安室透是吧?趕緊起來,集合了。」
一個絡腮鬍刷著牙,含糊不清地催促他。說完也沒管安室透的回應,自顧自換上制服。
同樣的制服,在他床頭也有一套。安室透對眼前的情況暫時還摸不清頭緒,就學著絡腮鬍他的動作,拿起衣服穿上。
抖開上衣時,他瞳孔微微一縮:
儘管制服摺疊起來的外觀十分相似,但領口的裝飾還是暴露了兩者的不同。
這顆綠寶石屬于波本。
……安室透驚疑不定地跟著絡腮鬍來到走廊上,才知道這是郵輪的員工培訓。
也就是說,在他昏迷期間,有人將他以「安室透」的身份塞進了郵輪新入職的員工里,又在床頭放下了波本的制服。
可這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帶走他的勢力屬於組織、公安,還是游離在外的其他人?
安室透的心底有一個模糊的猜測,但始終難以成形。半天時間,他旁敲側擊清楚其他員工的身份,作為在船上打工的普通人,他們對組織和公安都一無所知。第二天他從貝爾摩德的電話里得知這是組織的總部考察;第三天,郵輪泊駐東京港。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沒有告訴他要做的事,安室透就把侍應生的身份扮演好。
領班一開始將他分配去掃廁所,安室透略施小計,在他面前展現出自己精湛的刀工,於是免費餐廳的後廚有了他的一席之地。第二天,另一個主管端詳著他的臉,到了晚上,安室透已經成了收費餐廳的一位侍應生。
他只需要切三文魚,隨後將刺身送到客人面前。
聽上去似乎是一份再簡單不過的任務——如果不是送餐的客人他認識的話。
在他面前是一人高的屏風,繪著山水花鳥的布面將一個個包廂圍擋起來,形成半開放式的私密效果。屏風留下了一個兩人寬的口子,供人來去通行,現在,他已經在入口站了半分鐘,裡面專注調情的男女還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啊——」
一隻素手虛托在下,將蘸著醬油的壽司遞到男人面前。男人半白的鬍鬚顫動著,頭往前伸,像拱食的肥豬那樣掃完食物,末了咀嚼著看向一旁的和服女性,露出一副饜足的、飄著紅暈的迷醉神色。
這張臉安室透十分熟悉,如果沒有那副色眯眯的表情,男人五官的組合本該是正氣凜然的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