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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航程出發前的固定活動,排隊的人群里,赤井秀一忽然望向柯南:「馬上就結束了。不合影留念嗎?」
被他牽著的小學生半月眼。
不僅是叛逃組織的萊伊,就連他的偽裝身份沖矢昴,也一定會在接近組織總部時收穫最大高度的監控和警惕。所以這一次,赤井秀一併沒有易容成眯眯眼的粉發研究生,而是選擇了柯南遠在美國的、並不存在的父親身份。
他的姓氏取自柯南的「江戶川」,又在末尾補上了「秀幸」兩字。髮型不做更改,只是稍稍用材料修飾臉型,戴了一對藍色的美瞳。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換成藍眼睛,總給柯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感。
面對男人側過頭的提問,他儘量輕鬆地聳了聳肩:
「要這些儀式感做什麼,船上的旅行才是最重要的吧?」
話音未落,柯南就感覺自己騰空而起!
一雙手從後面伸過來,攔腰將他抱在空中,不等男孩掙扎,又輕輕將他放在了展板前。
抱起他的侍應生輕輕地眨了眨眼:「小弟弟,難得一次的珍貴時刻,還是拍張照吧?」
降谷零食指豎在嘴唇,恰到好處地將柯南的驚呼聲抵了回去。
——他怎麼會在這裡?
金髮男人甚至用的是自己本貌。降谷零一身侍應生打扮,黑領巾、白襯衫、黑馬甲,只有領口的一顆綠寶石將他與其他普通的服務人員區分開。
柯南一頭霧水,這時降谷零低聲說:「朗姆死亡,我身份的忠誠度存疑,被叫回總部考察。」
柯南一想就明白了這件事。
怪不得他甚至沒有偽裝,因為眼前站著的就是代號成員,波本。
他雖然被宣稱叛逃,但公布這個消息的人是朗姆,現在他已經身亡,那麼這個消息的真實度、乃至他本人的忠誠程度,就都要打一個大大的折扣。
波本從圍殺下逃脫,可以說成是他已經叛逃的行動佐證,也可以理解為百口莫辯下的不得已而為之。現在朗姆死了,而波本活著,一張嘴就是他最大的優勢,端看這件事他怎麼說,而組織的人信不信。
「要叫安室哥哥哦。」
降谷零沖他一笑,隨即又站起身,目光轉向了赤井秀一:「這位……江戶川秀幸先生,」
他刻意加重了「秀」字的讀音,「既然合影留念,要不要和您家孩子一起呢?」
柯南:「……」
都快到決戰了,你們就不要內訌了啊!
赤井秀一反唇相譏,這張照片最終以侍應生與父子一起合影作結。彈幕上已經笑成一片:
【一·家·三·口】
【父·慈·子·孝】
【其·樂·融·融】
【每個字都很正常,組合在一起就這麼生草,哈哈哈哈小柯的表情簡直要心累了,你倆什麼時候能停止互掐!】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要讓這兩人不對立,除非可能是世界毀滅吧doge】
【別拿我有希子和優作不當人啊!工藤夫婦正在提刀趕來的路上!!!】
【話說既然是大決戰,有沒有可能dream一個全員到齊?不說阿笠博士和毛利蘭,基爾姐姐也好久沒有在簡訊以外的地方登場了吧】
【好傢夥,那還得帶上少偵,劇本都安排好了,鈴木園子代表鈴木財團接受邀請,園子帶毛利蘭,毛利蘭帶阿笠,阿笠博士帶三小隻,完美!】
【等等,你們真是在開玩笑嗎?好像這樣也不是不可行……】
【哈哈哈,已經能看到劇場版的腥風血雨了,那我再加碼,這艘船肯定要沉!既然要猜,就猜最刺激的那個,來開盤啊!】
【我先壓三條褲子!!】
漫畫內外都飄著歡樂的氣息,碧海藍天下,決戰前的陰霾似乎被一掃而空。
輕鬆的人群中,只有柯南的心情還懸吊著,而他一系列忐忑的主要來源只有一個:
唐沢裕。
如果在總部的話,他會見到他嗎?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樣的形式?
定位的信號就是這艘郵輪,即使組織總部撲了個空,唐沢裕也不可能不在這裡。
他還記得什麼,記得多少?
……對自己的態度又是什麼樣,厭惡嗎,平淡嗎,還是單純的不認識,像兩個最普通不過的陌生人?
無數的猜測浮在腦海,幾乎要將他的思緒占滿了。在船上閒逛時,柯南一直都心不在焉。
理智告訴他,自己與唐沢裕相處是另一個身體,本體對他沒有記憶;
可感性卻還是希望有電波能成為漏網之魚,讓他對自己抱有一小點哪怕微弱的模糊印象。
哪怕在上午登記上船,艙房也要等到下午兩點後才能正式入住。在此期間乘客只能在公共區域消磨時間,他先是跟著赤井秀一去了主餐廳,食不知味地品嘗了龍蝦和魚子醬,隨後又去中央公園閒逛。
這是中央的露天公園,船艙高十八層,兩邊的建築將頭頂的天空切得很窄,只留下狹長的一線天光。
——就像資料所記載的那樣,對於普通的登船旅客,這就是一艘再普通不過的豪華郵輪。
時間一直持續到晚上。郵輪在下午四點起航,起航時他們回船艙收拾行李,一點顛簸都感覺不到。
這艘郵輪確如其名,巨額的財富生生在貧瘠的大海上造出了一座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