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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改成論文的引用格式,那味就衝出屏幕了(搖頭)】
【所以糖糖現在究竟在那裡,對了,我想起來,他在明面上的身份不還是死亡嗎?】
【不是這樣吧,摩天輪那次有FBI幫忙封鎖消息,根本就沒有外人知情,後來柯南去警視廳他辦公室,目暮警部不是還說他休了年假去旅行嗎?】
【環遊世界,我記得特別清楚!但當時應該是他清楚自己要死,旅行什麼的只是託詞……現在該回來上班了啊?嗚嗚我的警校組,想最後看到一眼六人同框都難】
【指不定假戲真做,唐沢裕真去旅行了?要我說人家嘔心瀝血了這麼多年,還不許休假去放鬆下嗎】
【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就和松田的那句還有一個人更閒對上了。旅行嘛,確實很閒()】
【等等,他又不是單身,旅行肯定會帶旅伴吧?】
【……】
【草】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qaq不會是真的吧,那不就相當於,所有露面過的人就真·全出局了?】
【你們的怎麼還沒放棄啊,我還以為之前的回憶里已經有人已經殺死比賽了(搖頭)】
【沒有實錘,永不言敗!我是賭狗,扶我起來,我還能磕!!!】
下一頁背景雲海碧藍,一架飛機在天際下騰空而起。
FBI有一架專機回國,來的時候秘密入境,離開卻都高調異常。這是因為降谷零接手了公安部——隨著郵輪上組織的覆沒,一大批與組織有勾結關係的高層隨之落馬,降谷零恰好在這時回來,既肩負臥底回歸的殊榮,又恰好正趕上高層青黃不接,所以理所當然地,他接手了被其他人視為爛攤子的絕大一部分工作。
這架專機的私人航線就是他批的手續,其他探員熱熱鬧鬧地在機尾,聊天、吹牛、打牌。機頭被一道布簾隔開,公務艙的位置,只有赤井秀一一個人在裡面。
他正在窗邊閉目養神。
耳機中低低流淌著旋律,慷慨的男聲在唱:
Say whispers to the warriors
A storm is coming now
音量被調的很小,反而沒有了搖滾樂那種激昂的架勢,宛如道別的哼唱。黑髮的男人雙手抱胸,似乎是習慣了抱槍的睡姿,將飛機毯卷好抱在懷裡。
So we are the storm——
飛機上升中遇到氣流,機身微微有些顛簸,赤井秀一微微睜開眼。他眼神清明,並不是小憩初醒的茫然感,碧綠的瞳孔倒映著舷窗外陡然拔高縮小的城市。
漫畫到這裡戛然而止,後續的更新還沒有在界面上刷出來,唐沢裕抬起眼:「我應該叫你什麼?」
系統消失了,但消失的只有耳邊的電子音。
銀色的界面依然沉默而頑固地工作著,漫畫再沒有更新,評論區的討論卻層出不窮。唐沢裕發現沒有影響,於是一直任由它存在於自己的視野里,直到稍早一點的時候,他耳邊聽到了細微的一聲:「叮。」
唐沢裕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完結特別篇跳出來,他才意識到,這是他之前特別讓系統設置的更新提醒。
他扯了扯琴酒的袖子,示意讓對方暫時停下。
「我應該叫你什麼,」他說,「系統還是……73?」
耳畔寂靜了一小會,琴酒在旁邊撐了傘。
唐沢裕拽住他時,手上掩飾性地拿著手機,盯著屏幕卻半天沒有動作,這時他已經心下瞭然。黑傘將炙熱的光線阻隔在外,更遠處碧空澄澈,陽光無垠地潑灑出一片金海,海鷗在半空輕輕地浮著。
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電子音過了一會才響起來,【你這麼問,不就是說明有答案了嗎?】
「算是有吧,」唐沢裕說,「但沒有那麼確定。」
系統和73是兩個個體,他們的態度甚至都完全不同。
嘰嘰喳喳的電子音是善意的,而恰恰相反,銀色的漫畫界面——系統本身,其實隱藏著極大的惡意。
但兩者用的全都是電子音。唐沢裕在一次偶然的試探中發現了兩者的不同,但一直隱而不發。
「我在美術館醒來時,」他說,「觸碰到潘多拉——那時的聲音其實是你,對嗎?」
電子音沉默片刻,最後答非所問地回復道:【你說服我了。】
【在一開始……】他說,【你就像一些模糊的思路。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創作者的想法,應該是可掌控的。
他是個推理漫畫作者,自然以對無孔不入的細節和伏筆的掌控力而自豪。可當他的腦中開始出現一個形象,從他意識到有這個人的存在起,他便一瞬間生根發芽,故事成了自己的故事,它不再屬於他。
【所以我很慌張。】
【我想直接除掉病灶。這個想法不是在開始創作重置版,而是從動筆時已經有了,重置版是……】他話音停頓片刻,【是我對自己的妥協。】
而這妥協也同樣是對唐沢裕。
所謂的「被他說服」,指的是白鳩製藥地底。那時安室透、諸伏景光、柯南,三人被同時切割到三條線,無論哪一條都是死路。至此圖窮匕見,溫水煮青蛙的試探露出獠牙,所以唐沢裕才能接管漫畫,獲得劇情的主導權。
在他耳邊的電子音,起先純粹的是另一個人,之後,屬於系統的部分占比才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