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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順口敷衍地應付了一句,蘇栗伸手搖上車窗。
接下來,她就操著半生不熟的粵語,嘗試著跟司機攀談起來。
十餘分鐘的車程很快過去,她在航站樓前下了車,看著形形□川流不息的、黑頭髮黃皮膚的人潮,玻璃轉門倒映出自己五官深邃蒼白的臉和璀璨的淺金色波浪捲髮,一時間有種格格不入的微妙失衡感衝擊內心。
她實在想念自己原本的身體、原本的生活——但她現在要如何離開這兒?
既然之前比爾說威廉·布蘭特是她的敵人,她或許可以拿他做一個突破口……
正暗中思忖著,垂在身側的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擒住,她頓時一個激靈立刻轉過頭,不期然對上一雙湛藍有如深海的眼睛。
「布蘭特……?」剛一開口就感到有什麼硬邦邦的東西抵在了腰際,她面色不動微微低下眼帘,旋即便看清了那是一柄手槍。
……簡直是想什麼來什麼。
「你要殺了我嗎?」——是的話就儘快吧。
在被挾持著走向機場一個隱蔽的角落期間,她略偏過頭語調輕鬆地問道。
「我不會殺你。」
布蘭特近距離貼著她的肩頭,一手故作親昵地攬著她的小臂,持續冒著熱汗的掌心實則牢牢地緊抓著槍,頂在她腰間片刻不敢放鬆。
「……我看出來了。」
蘇栗掩飾住語氣里隱含的遺憾意味,朝他握槍的手勾了勾下頜,「你的槍連保險栓都還沒開,布蘭特先生。」
「……」
他忍不住看著沒有起到分毫作用的手槍直愣神,然後把手一收將槍揣回了腰帶。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兒?」蘇栗旋身背抵著前面,抱臂揚起下巴問道。
布蘭特直對著她,還警惕地與她保持了幾米的安全距離,端正了表情板著臉問道,「我想知道你之前到西伯利亞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事實上,我不認為「我」是去找你的——蘇栗雖然的的確確是這麼想的,不過她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不知道……?」布蘭特的腦中立即又浮現了另外一種可能——於是他逼近了她緊盯住她的雙眼,壓低了聲音問道,「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他認為她很可能失憶了——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他們初遇時她的表現等等無數難以理解的地方就通通能得到解釋。
「我是莫洛。薩賓·莫洛。」
她咬字清晰地回答道。
誠然,蘇栗料到了他此時心中醞釀的猜測。但為了能借他之手除掉自己、從而順利的死回去,她就不能選擇對自己有利的答案。
她又出言補充了一句,「來自法國的殺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還在一天前殺掉了你們的一個特工。」——這是比爾告訴她的。
布蘭特的眼皮跳動了一下,在日光底下根根分明的睫毛隨著心跳的頻率微微抖動,一聲不響地將目光鎖定在她眼裡。
他的臉繃得太緊,她無從探究他究竟有沒有相信她的話、是不是準備將她當做危險的敵人加以剷除。
但他沒讓他等太久——
很快布蘭特就回退半步,扯起了半邊嘴角,不慌不忙神態自若地問道,「你會說法語嗎?」
——根據他方才從她呼吸的頻率和表情的希望變動推斷,她在說謊。
她根本什麼也沒想起來。
於是他準備用這一個問題印證自己的推論。
……
不出所料地,對面的女人看著他眨了眨眼,並沒有能夠馬上回答。
他有些得意地歪過頭,剛想要出聲說些什麼,卻聽到她突地開了口,嗓音或許因海水的浸泡而顯得低沉沙啞,每一個音節都拿捏得規整典雅且字正腔圓:
「Buenos días, señor.(西班牙語*早上好,先生*)」
她說得實在太過於流暢自然,讓一句法文都沒學過的布蘭特頃刻間傻了眼。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蘇栗表面鎮定實則內心緊張地用自己在大學裡選修的二外搪塞了他,其實也是賭了一把運氣——她今天真走運,顯然他聽不懂法文,也聽不懂西班牙語。
「你……」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身為首席分析師的自己也有判斷失誤的時候,喉頭一緊剛冒了個話頭,誰知對面的「薩賓·莫洛」毫無徵兆地遽然將他推到一邊,抬足轉身衝著他身後的方向就是一個順暢漂亮的側踢!
——硬物落地發出的清脆響聲即刻響起。
布蘭特趔趄了幾步馬上穩住身形,而後倏地回頭一看。
比爾·喬納森——那個黑髮黑眼的西班牙殺手正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後,正低眼看著腳邊被她踢落的消音手槍。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有話要說:
手腕一直疼以為睡一覺就好了結果睡了好多覺都沒好……上午去醫院查出了腱鞘炎……_(:з)∠)_嚶嚶嚶碼字的時候超痛苦OTZ
晚上還有一更完結這卷,明天(10.2)開環太_(:з)∠)_之前說過一卷要寫結果沒寫的留到二卷或者新文。
Ps晚上的二更可能會到後半夜凌晨(作者手腕一疼手速更是慢到突破天際,碼一章要六七個小時)……不過還是會算做今天的更新啦,明天另外有更。
Pssssssssss上章的4條留言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拋棄我!!我哪裡不好嗚嗚嗚嗚嗚嗚嗚評論你別放棄治療!!【哭著抱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