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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栗忍不住懷疑起他到底幾歲了。
這座香港Shatterdome占地面積極大,他們好一會兒才到達目的地。查克替她演示了一遍如何打開獨立艙房複雜的鐵門門栓,隨後罔顧她的道謝牽著麥克斯扭頭就走,卻不想迎面撞上了初來乍到東張西望看什麼都挺新奇的羅利,他旁邊是負責引路和為他進行簡單介紹的森麻子。
還對不久前從查克身上感受到的敵意有些介懷,羅利一手搭在背包的肩帶上,既不打算貿然上前打招呼也不打算給他讓道,只有森麻子禮節性地略微鞠躬,又側過身讓出一點通路。
查克藏不住鋒芒地偏頭削了他一眼,置若罔聞神態謙和的森麻子,在通道上與羅利擦肩相錯時腳步微滯,回過身對正打算關上艙門的蘇栗出聲道,「半個小時以後我來接你去餐廳,別亂跑也別隨便搭理陌生人,凱薩琳。」
「知道了……我真有點兒為你的智商感到捉急。」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蘇栗料想他應該沒有聽見,因為他得到答覆後就大搖大擺地牽著狗走開了。
「我可是一字不落的全都聽到了,洛佩茲小姐。」
面上漫開些微笑容,羅利又朝前邁了幾步,鼓鼓囊囊的背包沉沉地拉墜著肩頭,讓他的步伐顯得有點兒滑稽的歪斜。
「真不幸。」扒在門框的手沾上了鏽跡,蘇栗低頭在褲子上抹了抹,沒再看向他清澈的藍眼睛,「我們又見面了,貝克特先生。」
「那麼,貝克特先生和洛佩茲小姐都請為明天的同調測試做好準備,我先告辭了。」
抱著資料夾硬板的森麻子先給羅利指出了屬於他的艙房,又對另一扇門邊的蘇栗點頭致意,然後匆匆地回了對門自己的房間。
「我敢打賭這世界上沒有比東方人更禮節周到的人種了……」
只來得及對森麻子的背影道了聲謝,羅利放下背囊接著埋頭搗鼓起開門的方法來,「說真的,這玩意兒比機甲還要難操縱十倍。」
「雖然我不想連你的智商也一起否定,但你好像開錯了方向。」
蘇栗從門縫裡再一次探出腦袋,回想一下剛才查克開門的方式跟羅利做了個對比,便好心糾正道。
「……謝謝。」
「不客氣。希望你住得愉快。」說完她便縮回了頭。
艙房內部還算寬敞,她的行李被妥善放置在單人床鋪的旁邊。給光禿禿的彈簧床墊罩上床單放好枕套,她踢掉鞋子放鬆舟車勞頓了一天的疲累四肢,仰面躺倒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不自覺地望著天花板出神。
現在的狀況是:這個世界十分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命喪怪獸巨爪之下。可偏偏她目前所身處的地方,是當今唯一一座最安全的壁壘……
……這下稍微有點麻煩了。
正苦惱著,她突然間聽到像是叩門的響動。但隨即她就發現這咚咚的聲響是從背後的牆壁發出來的,還沒等有所回應,一個聲音已經從一牆之隔的另一邊傳了過來:「嘿,你在那邊嗎,洛佩茲小姐?」
「在。有事嗎?」
聽出那是剛剛入住隔壁的羅利·貝克特。她翻了個身面向那堵牆,口吻隨意地問道。
「森麻子小姐想讓我為你解釋一下我們的計劃,你知道,畢竟你……」
對面的人躊躇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片刻後才往下說道,「『應激性記憶障礙』——是這樣沒錯吧?我很遺憾。」
「不,這沒什麼。」——反正都是逗人玩兒的。
收起心裡調戲了所有人的快.感,蘇栗表面上不動聲色,順著對方的話接下去,「那麼將軍的計劃是什麼?」
「你還記得怪獸的發源地——太平洋海底的一個缺口嗎?」羅利問。
蘇栗搖了搖頭,過了幾秒鐘才意識到對方根本看不見,趕快對著牆又說:「不……我現在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這倒是真的。
「有一個通道將我們的空間與怪獸的空間相連接,將軍的計劃就是從俄羅斯那裡弄來熱核炸彈,炸毀這個除了怪獸任何物體都無法通過的通道,將它們永遠封閉在那一頭。」羅利很有耐心地給她解釋道,「負責運送炸彈的是尤里卡突襲者,而流浪者和另外兩台機甲被分派了掩護它的任務。」
連核彈都能搞到嗎……老毛子不愧是戰鬥種族。
蘇栗唏噓感嘆了一瞬,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捕捉到對方話里刻意的重音,「等等,你是說……這個通道『除了怪獸任何物體都無法通過』?」
……那還要炸彈有什麼用,留著炸自己嗎?
「這點也是我在疑惑的……」
隔著半尺厚的牆壁,羅利以一隻手臂墊在頸後側臥著,拇指指腹懶散地摩挲胸前的吊牌,眉間卻深陷出一個凹痕,「但顯而易見,將軍的態度相當強硬,沒準兒是有了什麼可靠可行的解決辦法吧。」
……沒準兒?為了不確定的可能性就心甘情願去賣命嗎……
蘇栗為他簡直稱得上是盲從的信任感到有些嘖嘖稱奇,換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平躺回來,打了個呵欠附和道,「但願如此。」
大概是水泥牆隔閡了她聲線里顯現出疲憊的部分,對此並未察覺的對方沒有半點兒要結束談話的意思,轉眼便精力充沛地又挑起一個話題,「對明天的副駕駛選拔有什麼看法?我猜斯泰克將軍一定把你當成最合適的人選之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