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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忽然傳來文四姐壓抑著怒意的低吼:「姚三!你特麼幹啥大半夜的把人弄醒!」
姚三郎也不說清楚:「叫你來你就來!快點的,林妹妹做夢嚇著了。」
文四姐嘟嘟囔囔的說:「做什麼夢能把人嚇著啊,夢見被老虎追著咬還是要被金子壓死?」
咚!的一聲。
文四姐靠在竹屋外牆上,敲了敲黛玉的屋門:「黛玉,醒醒!醒醒!把衣服穿好,師父要帶個小流氓進去看你。」
姚三郎這叫一個氣。你造我剛剛斗妖精保護了你徒弟嗎:「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就成了小流氓了?」
「嘖~」文四姐哼笑了一聲,困困的說:「大半夜的都睡覺呢,黛玉要是做惡夢尖叫了,我能聽不見嗎?我沒聽見!你是怎麼知道她嚇著了?」準是去偷看她睡覺了。
姚三郎淡定的說:「這你就不懂了,我跟林妹妹心有靈犀一點通,她心裡想什麼,我知道。」
不光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們倆同夢……異床。或者說是異床同夢?
黛玉紅著臉拉開門:「師父,三郎哥哥,你們倆能不能不吵架呀?」
文四姐摸摸下巴,姚三郎摸摸臉,倆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那多無聊啊!」
黛玉嘆了口氣:「現在才無聊呢!」
三人進了屋,姚三郎桌邊坐著,文四姐自動爬上床躺下,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說罷。」
黛玉看了看兩個人,選擇過去坐在桌邊,她本想著讓師父繼續睡覺,可一坐在姚三郎面前,就想到他剛剛的模樣,那樣子又噁心又好笑。
姚三郎挺開心,從懷裡掏出因果玄環來:「那女人確實有些道行,她自報家門,說是叫警幻仙,說了府邸姓名也儘是些不實之語,用心詭詐。」
雙手各握一個,伸手一拽,把一對連環毫髮無損的拆成兩個,口中不停:「我正睡著覺,她侵入我的夢境,幻化出景象來,跟我裝神弄鬼。切,我可是見過真神仙的人,能被她騙了?」
黛玉懵懂不解的看著他:「警幻是你的仇人嗎?」
姚三郎猶豫了一下:「原先不是,我沒見過她,但也說不準她什麼時候就恨上我了。」
譬如說在她說那個很噁心的話,要把聰明靈秀的黛玉和蠢了吧唧的賈寶玉說在一起,嘔!
黛玉還是不太明白,咬著嘴唇:「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三郎哥哥,會不會出事……」
她知道我的名字,又出現在我的夢裡,還跟你動手打架,這人太可疑了。
姚三郎笑了:「不會出事。」
他拿著兩個木環玩,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這乾坤圈被我以法力蘊養了數百年,法力無邊,你戴著它,那個妖婆子就不能侵入夢中。林妹妹,你絕對安全,今天你會到我夢中,因為我只有這件一件法寶又給了你,赤手空拳的只能跟她戰個不分勝負,我一著急,就想召喚乾坤圈過來,打完架再給你送回去。沒想到連你的意識都召喚過來了,嘿嘿。」
黛玉頭頂蹦出三個問號:我問的是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數百年?等一下你活了數百年?
她想起了封神演義,想起了西遊記,想起了聊齋志異,想起了神仙傳。
反正是嚇得心驚肉跳,更不敢問,默默的把事情藏在心裡。
姚三郎沒注意到自己說漏嘴的歲數,又道:「乾坤圈拆開,咱倆一人一個,一個護著你別被她侵擾,一個我留著抓她。」說著話,他就把刻有南斗六星的木環遞過去:「戴上。」
黛玉默默的戴上,心亂如麻,輕聲問:「我仿佛看見你傷到她的手了,那個人還會回來嗎?」
「那廝膽子挺大的,應該會再回來。」姚三郎氣哼哼的說:「你知道嗎,她自稱住在離恨天之上。」
黛玉熟讀封神演義,驚呼道:「離恨天不是元始天尊的局所嗎?警幻竟敢出此狂言?」
姚三郎哼笑一聲:「可不是嗎!嘿嘿,別說是離恨天之上了,就算是元始天尊駕前一個小道童,虐我也跟虐菜鳥似得,能跟她似得?也不知道這警幻是什麼玩意兒修煉成精,要是個飛禽走獸,等我把她捉住,咱吃了她如何?」
黛玉驚呆:「啊?」
姚三郎眨眨眼:「怎麼了?如果能吃就吃了,修煉成人形的妖精本身就是大補的靈丹,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禁止互相吞噬。」
黛玉吶吶的說:「那你還要吃……」
姚三郎饞兮兮的舔著嘴唇:「我可以抓活的送上天庭,憑她妄自尊大的幾句話,足夠定個死罪,我給她收屍火葬,還不好嗎?」
敢叫我別追求林妹妹,這玩意就該活著開膛破肚撒上辣子孜然烤到死!
還有那個賈寶玉!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攔著四姐偷他的玉!
黛玉挺愛吃各種肉類的,只是想到那警幻仙子是個漂亮姑娘的模樣,她下不去口。
明明是個漂亮的仙女……即便是妖精能修煉成人形也要歷盡千年辛苦。
這有點暴殄天物。
文四姐閉著眼睛躺著,似乎睡著了,語調悠悠似說夢話:「別火葬,煮著吃,或是剁碎了做肉丸子。動物老了之後肉都硬,烤著吃太廢牙,黛玉正換牙呢。」
叫掉牙小孩啃硬邦邦的烤肉,簡直是殘忍!你知道有時候肉正好塞到掉的那顆牙的牙齦上,那感覺有多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