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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哦?願聞其詳。」
姚三郎開啟文案模式:「故事要從很久以前說起,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
太上皇夾了一筷子白菜壓壓驚,這故事真夠『很久以前』。
姚三郎:「於是,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鰲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濟冀州,積蘆灰以止□□。我師兄是個勤勞樸實的人,把女媧娘娘補天剩下的五色石碎屑掃了掃,拿回家種地了。」
太上皇:「……」
姚三郎道:「這顆白菜不一般,生長的土這樣不凡,而澆灌的水則是天河之水和後山靈泉按比例混合。每日還能聽經聞法,被我師兄精心伺弄,無風無雨,受天地精氣,領受日月星三光,長出這樣幾顆白菜。我猜,一定是,師兄感應到我哭了,給我寄了一顆過來。」
說黛玉寫信要,那樣不好,她好像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她在修仙。
太上皇猶猶豫豫:我信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出於禮貌,微笑了一下:「真好。」
第二天,太上皇在黛玉來請安的時候,語重心長、意有所指的暗示了:你要對他好一些,別讓姚真人收了冷落心裡覺得委屈,也別對他太好,別讓他得隴望蜀。要勾著他,釣著他,偶爾給點甜頭給他動力,但千萬不要讓他得償所願。——用非常冠冕堂皇、文辭華麗而正派、義正辭嚴、一本正經、衣冠禽獸的方式表達的,這種話才不會明說呢。
黛玉萌萌的看著他,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不是很懂,只聽出來『要對神仙尊重一些,要注意交往的分寸,可以說笑嬉戲,要關心他,但不要允諾什麼事』這些淺層意思,就乖乖的答應:「是,父皇,我記住了。」
太上皇覺得她沒怎麼聽懂,不過這不是問題,照著做就行了。就把過年時應景的紅寶石蝴蝶髮簪和另外幾隻髮簪拿給她,一隻用紅珊瑚小支紮成一個小花球,離遠看像是紅絨球似得,兩隻金蝴蝶簪,四塊紅寶石按照上大下小鑲在金片上,用彈簧和簪杆相連,兩隻觸鬚是兩顆小珍珠,輕輕一動,翅膀和觸鬚都上下顫抖,栩栩如生:「朕這兒沒什麼好的,你拿著玩吧。」
黛玉並不能接受這種粗俗的審美觀,大紅蝴蝶,大紅絨球……還是笑著道謝,然後走了。
回去之後挑揀了半天,皇后又送來兩匣子首飾,都是過年戴著應景的。
她雖然沒有選擇困難症,也為之猶豫,主要是選不好誰跟誰更相配。
文四姐起床之後(臨近中午)就進了宮,激動萬分:「昨天你送來的那顆白菜,真是我有生以來吃過的最好吃的白菜!這紅絨球真可愛哈哈哈,白菜太好吃了!炒著吃燉著吃都好吃的不行!」
姚三郎昨夜下定決心,耐心的在屋裡看書,如果黛玉不來找我,我也不去打擾她,就不信他不著急!第二天起床吃飯給太上皇講經,捲起書包出屋一氣呵成。偶空寂不住偶幾級呀!
不過他總算控制住一部分,坐在黛玉對面,看著書,看三頁書看她一眼,頗為滿足,忍著不亂說話。現在聽文四姐這麼一說,忍不住把昨天跟太上皇吹噓的話拿出來,又說了一遍。
黛玉:「……」
文四姐:「……哈哈哈啊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你還這麼唬我?」
姚三郎正經臉:「真的,千真萬確,不信你就問黛玉。」
黛玉無可奈何的看著他:「師父,確實是三郎哥哥的師兄種的。」
文四姐有些惋惜:「這樣啊,我還奇怪呢,剛掌管御膳房的時候我嘗了好多菜,沒發現有什麼特別不同的地方。」
黛玉心說:難怪那些天你吹氣一樣的胖了起來。
姚三郎沒心沒肺:「哈哈哈哈哈難怪你那些天胖成球!」
文四姐一撇嘴:「滾球!」
姚三郎伸手退她,小手一下一下輕輕推。
文四姐不解:「你幹什麼?」
姚三郎答以蜜汁微笑。
黛玉懂了,這不就是『滾球』麼,她沒忍住,笑出聲了。
文四姐聽她一笑,立刻明白過來了,淡定的微微一笑:「明天來找我。打不死你。」
姚三郎淡定的點頭:「你說的沒錯,你打不死我。」
黛玉笑倒在桌子上:「哈哈哈哈~」
又過了幾天,黛玉收到了母親派人送來的兩箱子東西,一箱子書,另一箱子還是書。唯一的區別是一箱子是母親挑選的書:調香、樂舞、琴譜、插花譜、貓譜、花箋譜、花間集、一些婉約派的詩。林如海送來的,則是奇怪的策文、論對、還有厚厚實實的一摞手稿。
林如海夫妻也收到新年禮包,裡頭有各種糖果點心零食、布料、糖人,總而言之是一堆有趣的東西,還有幾本書。
半個月轉眼而過,正月初一。
黛玉花了一個時辰打包——看著姚三郎打包寄給他師兄們的禮物。之前說過,他有四十九個師兄,還有兩個師弟。給蚩休師兄寄了一包肉丸子和麻花,還有奇怪的秘制醬料,可以燴丸子吃。給碧盧師兄寄了一包凍梨,還有酸菜和排骨以及菜譜(拜託師父準備的,沒毛病),跟他要一個好看的竹根,刻印用。基本上是一人送了一道菜/點心,對於給不需要金銀珠寶也不需要綾羅綢緞還不能送古玩字畫的神仙,瞄噠,只能送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