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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來回稟:「木公子回來了。已經按老爺吩咐,請二位公子去吃烤全羊和羊肉餛飩。」
卓東來露出微笑:「澤蘭,你有所不知。我在邊關做生意,要給朝廷交三成的賦稅,給文繼英交兩成。」我的錢吶,捂心口。
文四姐震驚的瞪大眼睛:「那麼多錢!好歹你是他姐夫!雖然他叫的不情願」
「錢才是他親姐夫。」卓東來點點頭:「你燒了帥帳,木公子斬了敵酋,文繼英一定會私下宴請你們倆,想要封口,把功勞弄到自己手裡。你到時候不要插話。」
文四姐點點頭,躺在床上喝了一碗羊肉餛飩,吃了一個肉包子。掙扎著想要起來:「我也要吃烤全羊。」失血之後,好像有點遲鈍?
真有出息!卓東來正要把她按下去,來人傳口信:「文將軍宴請二位。」
文四姐問:「還有誰去?」
「還有木公子。」
「嗯。」她像個正經的貴婦一樣披著斗篷,被人用滑竿抬過去,怕傷口受風或是掙裂嘛。
已經吃飽的木公子也攜是飯桶但不是弱雞的小男寵過來了。
文繼英匆匆忙忙的安頓軍務,把能推給別人的事都安排給別人,來到屋裡,笑容可掬:「姐姐好英武,我敬你一杯,你受傷別喝,京觀明天就能開始修,姐姐可還滿意?木公子,姚公子,二位公子斬將奪旗,了不起呀。」
黛玉大刺刺的坐著,端起杯與他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文繼英臉色微暗,又笑道:「姐夫,我知道城中的醫藥都是你的主張,小弟有一事不明,想請姐夫賜教。這麼多年來,您千方百計為我姐姐鑄造好名聲,究竟為了什麼呢?」
卓東來笑道:「卓某也有一事不明。將軍,你不甘心,遊俠們逞強鬥狠,卻不肯來邊關幫忙抵禦外敵。你不甘心自己一輩子都在我岳丈的陰影下活著。是不是?」
文繼英臉色大變,說不出話來。你們居然都看出來了?我的計劃這麼巧妙!
黛玉淡淡道:「我也很好奇,文繼英,你能散布謠言把那些最貪財的江湖人吸引過來,你又怎麼知道敵國會在今日犯邊。」我可是玄真長公主,我是君,你是臣。
卓東來恭謹的笑著:「公主有所不知,他裡通外國,跟敵國說:『每年都有江湖人以武林大會為名作亂,他們都是欺軟怕硬的人,如果你們趁機來燒殺捋掠,我可以跟朝廷上表,說這都是江湖人私通敵國的原因。』
因為消息不通,他對內用寶藏引誘來大批武林中人,對外誘惑他們來奪取城池,從中挑動,讓他們互相廝殺。一根魚竿釣了一個誘餌——利益。給他自己釣到了戰功,以後升官進爵都不難,以後別人再提到文將軍,會想到文繼英,而不是我的岳丈。」所以我要澤蘭燒了帳篷。
黛玉:萬萬沒想到……
文四姐啃著骨頭猛地抬起頭來:「啊!對哦!你對別人說你像我爹挺煩的!真的耶!」
文繼英森然道:「那又怎樣?姐夫,只許你這多年利用文澤蘭,當幌子,當擋箭牌,當聚義旗,我略施小計又如何?這些武林中人每年在邊關舉辦狗屁武林大會,擾亂治安不遵禁令,吃喝嫖賭就不說了,燒殺搶掠的事也沒少做,說什麼劫富濟貧,其實就是蝗蟲過境,對於百姓來說,無論是他們還是外敵,都是嫖他們女兒,殺他們的兒子,吃他們牛羊的人。」
「姐夫,聽說你是光祿大夫,你是皇帝的重臣,我且問你,難道皇帝不想把這些違法犯禁的人殺了,不想安定邊疆麼?我文繼英一箭雙鵰,一石二鳥,省卻了自己的兵力,讓這些人互相殘殺,有什麼不對?聽說姐姐受了傷,你若為此責怪我,就不對了。她生了孩子,武力大不如前,她不應該去,你也不該讓她去。」
姚三郎認認真真的啃骨頭,敲碎骨頭吸骨髓。太無語了!這個人真是太能利用人了!
黛玉聽的皺眉,若說這是陰謀,這話不假,若說這做得對,又確確實實是陰謀。真令人嘆息,在這個世界上總是小人戰勝君子,陰謀害了忠厚單純的人。原先總覺得乾娘嫁給卓東來不好,怕她被算計了,現在這麼一看,她有本事值得算計,還是卓東來比較好,換成一個單純的人——譬如姚三郎這樣的——得夫妻倆一起被人利用。
姚三郎幽幽的說:「別的我不問,我就想知道你要怎麼上奏?」
文繼英有點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黛玉:「木公子,你究竟是什麼人?」沒聽說她收乾兒子乾女兒,最小的徒弟就是現在的公主,看你的樣子肯定不是公主。可是一般人怎麼敢直呼我的姓名?
姚三郎不吃了,扔了骨頭問:「你這麼利用人,就不怕沒有朋友嗎?」
卓東來差點笑出來,和黛玉對視一眼,點點頭,認可了——他真是單純可愛。
文四姐冷冷的說:「他如果不會算計,早就死了,那裡還有今天?」
姚三郎搖搖頭:「卓先生善於用計,可他有皇帝和你兩個朋友,你也挺狡詐,只是反應慢,但也有很多朋友,妹妹心思精妙也懂計策,可人人都喜歡她。你們和文繼英不一樣,他使的是絕後計。」
黛玉覺得心累,直接說了:「你猜的不錯,我就是出來雲遊的玄真長公主,林黛玉,這位是清虛通妙真人姚雲旗。今日之戰,本宮一定如實告訴哥哥,你的奏本,斟酌著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