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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有充分的理論知識,試著把真炁聚集於腳下,凝結成雲,托起自己來。她仔細試了試,看著潔白堅硬的雲霧在自己腳下漸漸成形,好漂亮!白霧翻滾湧起,如海浪,似棉花糖,似冬日霜雪,越聚越多,漸漸把她拱的離地而起。
估摸著腳下的雲能有一尺厚,黛玉全神貫注的試著用這雲托起自己,果然離地而起:「哈!成功了!」
這才剛起來兩米高,她一分神的功夫雲上、腳下出現了一個漏洞,多虧她素有武功,才沒跌個腿折,只是猝不及防硬落在地上,隱隱覺得腳疼。
落下兩米的高度,都要不了一秒,姚三郎只顧著感受她熱乎乎軟軟嫩嫩的小手拉著自己手的感覺,沒來得及接住她。
黛玉到不覺得有多鬱悶,反而笑道:「多虧把警幻收起來了,太丟臉。」
姚三郎道:「我帶你去吧,別自己駕雲。改日我抓頭鹿來,給它開了靈智當坐騎,好不好?」
黛玉嫌棄的皺眉:「不要鹿,那是壽星老兒騎的,不好看。」
姚三郎想了想:「那,聽說青鸞和麒麟有個混血的小孩子,很不受喜歡,現在獨居在萬骷山,我去把它抓來給你?」
黛玉心中不忿,冷笑一聲:「難道我命數里註定學不會駕雲?三郎哥哥何不讓我多練幾回?當年跟師父學輕功,也學了半年呢,摔也摔了幾次,還不是學會了?」
特喵的我就不信飛不起來!幹嘛不讓我多試一試,直接就覺得我永遠起不來?你對我有點信心嘛!
姚三郎也覺得自己太急切了,撓撓頭:「好,你小心點。等一下,我想想剛開始學駕雲…(省略五百字關於起飛升空的技術指導。)」
黛玉又試了兩次,就一舉成功:「好了!」
她慢慢按落雲頭,伸手:「來!我帶你飛。」
姚三郎蠻開心的被她帶著走,有種奇妙的,無法形容的感覺~
黛玉抽出手,掐訣念咒給二人丟了個隱身咒,又問:「隱身了嗎?」
姚三郎低頭看了看:「隱身了。」
「咦?就算隱身了自己也看的見自己,你怎麼斷定成功與否?」
姚三郎笑嘻嘻的說:「看衣角和指甲呀~」他做賊似得小心翼翼的拉住她的手:「你看,隱身成功之後指甲尖兒是看不見的,它並非血肉,又無生機,不在可視之內。」
黛玉看了看袖子,果然挨著肌膚的袖子清晰可見,而垂在下方的袖子則模模糊糊。
她覺得有趣,舉手過頭仔細看了看,並沒因袖子消失就看見胳膊,而是看見模模糊糊的袖子:「有趣!」
二人以緩慢而穩妥的速度向榮國府行去。
行至半路,黛玉摸摸肚子,餓了,剛剛看見螃蟹的時候就覺得餓,今天卻不能吃。
自己不敢加快速度:「三郎哥哥,我累了。」
姚三郎立刻明白:「我來駕雲。」
轉瞬間就到了榮國府,循著氣息找過去,賈寶玉坐在桌前,面前攤開了一本詩經,他兩眼空洞有些呆呆的,也不知看懂了沒有,襲人和晴雯兩個俏丫頭在旁邊不錯眼的看著他。
上次見這小子,雖然有幾分可惡,可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如今再見,卻好似一個有些呆呆的小秀才,雖然臉上有幾分才氣,卻也有幾分呆氣。
姚三郎見了這小子就覺得來氣,毫不留情的從黛玉袖子裡摸出通靈寶玉,把警幻放了出來。
警幻一見寶玉就流下淚來,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臉又不敢。一抖袖子弄昏了兩個侍女,繞到桌後,站在賈寶玉身邊,仔細看著這個穿了一件月白繡花錦袍,頭戴紅纓金冠的俊俏童子。
黛玉被他摸了一把手腕,反手捶了他一下:「幹什麼!跟我動手動腳的。」
姚三郎笑嘻嘻擺擺手:「別鬧,看警幻要做什麼。」
黛玉又給他一肘,杏眼含嗔:「我放在袖裡乾坤里的東西,你居然能隨便摸走?」
姚三郎點點頭:「對啊,因為我比你更熟悉袖裡乾坤,就能偷走你袖子裡的東西。這算什麼呢,蚩休大師兄能用袖裡乾坤收走我身上所有的衣服,卻不傷我分毫。」然後捆在樹上……
黛玉臉色微變,有些發紅的看著警幻,不說話了。想起那個場景,真是……
警幻不敢碰到賈寶玉,隔著一寸的距離撫摸他的眉目五官。雙手顫抖,目光悲切絕望,聲音含悲如杜鵑啼血:「神瑛,小瑛!」
她忽然覺得痛徹心扉,自己何必這樣弄鬼呢,現在這樣,自己就算是死了,神瑛侍者回去之後也未必知道我對他的心思,當年我為何不直言相告。如今,想要告訴他什麼都來不及了。
賈寶玉全然不知有這麼個女人就在自己身邊,面無表情的翻了一頁書,懶懶的看著。
姚三郎賠笑道:「妹妹,你生氣了?我教你怎麼偷袖裡乾坤里的東西,好不好?你拿我試。」
黛玉白了他一眼:「噓!看警幻,她和賈寶玉的前世情緣不淺吶,哭的這樣傷心。」
「自作自受,理她做甚。」
黛玉微微嘆了口氣,心說我要把她這麼個活生生的人,也有可能不是人,反正要把她送到鎮元大仙那兒去,當做束脩。她是這麼一個鮮活的、感情濃烈的痴情人,會被怎樣處置呢?這神瑛侍者對她又是怎樣的感情?我聽說大雁失偶則死,他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