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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哥哥……姚三郎……
澤蘭身旁總有一個行蹤詭秘的老道士,善於講故事的,平日也不見他有什麼營生,白天相面算卦幾乎賺不著錢,晚上也不偷雞摸狗,也不去化緣,但就是餓不死。最近這老道士突然不見了,卻出現了一個據說能駕雲的姚三郎。
他第一次顯露真容,是在林姑娘面前,後來又在一個客棧外露了一面,當地人看他美若仙子,都傳言是城外蓮花山三太子顯靈。再後來,就是在京城外的獵場裡,和皇帝一起回宮。
再聯想到之前文四的表情和林姑娘的臉紅,難道說姚三郎是為了她才進京求取功名?有意思,旁人要求娶高門大戶的小姐,只想著考取功名,得做高官,再去提親。他到是另闢蹊徑。如果我所料不錯,這件事越發容易了。
黛玉驚呆了,朱唇微啟,看著他:「伯父的意思是,以姚真人的名義召集繡衣使入京?他們有所求,就不會提防?可是怎麼才能取信呢?世人都知道落花難上枝,他們會輕信嗎?」
「他們不會信。」卓東來微笑道:「你這麼聰明,我與你說的詳細些也不妨。他們不信,可如果事實就在眼前呢?」
「什麼?」
「一個同樣的閹人的人,忽然不是了,能傳宗接代了,他們親眼所見,自然相信。如何?」
黛玉:「呃?」
啥?等等,怎麼就不是了?真得?
真讓三郎哥哥把一個太監治好?
他能做到嗎?還是找人假扮?
卓東來不想給一個小姑娘講什麼叫鎖陽,縮那兒去了,這是個武林中的功夫,我煞費苦心,把一個練金鐘罩到縮陽入體的人經由當年的太子之手送入宮中,在把他送進繡衣使中,這十年間他成了最年輕的繡衣使長使,財富尊榮什麼都有,只是不能進女色。
呵呵,一天不脫離繡衣使,他就一天不敢近女色,年富力強的大小伙子憋的要命,卻也不敢暗中行事,誰知旁人的耳目在何處,繡衣使內也不是鐵板一塊,叫同僚們知道他是假太監,那幫人絕不會放過他。
他絕對不會背叛我,不僅是為了他家人喪在繡衣使手下,更是為了清除了繡衣使,他才能破處。
就說:「江湖中奇人異士不勝枚舉,有多少本事是外人所不知的,能偽裝的□□無縫。」
黛玉也不是很懂,知道不是要三郎哥哥施法就放心了,她看過神仙傳,可沒聽說過能治太監的。至於怎麼偽裝,也不好意思細問,就說:「就算把他們誘在一處,怎麼殺?」
卓東來微微一笑:「讓姚真人賜下靈丹妙藥,不就得了?」
給點□□,吃了之後再過二十年就能傳宗接代了,多省心。
黛玉呆:「這麼簡單?」
卓東來笑的和藹可親:「只是不知道姚真人那樣神仙般的人物,肯不肯為天下蒼生行此事。」
黛玉眼角淚痕未乾,想想剛剛那幾個例子,又想到爹爹說過的話。
含含糊糊的說:「伯父,我與姚真人有過一面之緣,若能見到他,或許可以試著一說。」
卓東來:「你寫個條,約他相見,我派人送給他。」
黛玉又有些不好意思:「您不曾跟他說過此事嗎?」
「他昨日才獲封真人,我尚未見過他。」
黛玉還是有些提防:「事關重大,我想問問師父的意思。」
「也好,年輕人能謹慎行事,就能長命百歲了。」卓東來帶著她過去,落後幾步隨後在紙上寫了幾行字,遞到門口大漢手裡,低聲吩咐道:「送去姚真人處。」
黛玉沒聽見,她剛到那屋門口就聽見醉醺醺的歌聲,是師父的聲音,就站住了。
文四姐哼唱道:「熨斗兒熨不開眉間皺,快剪刀剪不斷我的心內愁,繡花針繡不出鴛鴦扣。兩下都有意,人前難下手。該是我的姻緣,耐著心兒守。」
甄英蓮略帶哭腔:「你明知道我擔心,還唱這曲子調笑我。」
卓東來皺著眉要推門而入,說正經事。
黛玉手疾眼快的握住他的手,壓下去,有些好奇的偷聽。
文四姐哈哈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你擔心什麼,是,我跟卓哥多年的交情,彼此知根知底。聊到興起的時候同榻而臥,抵足而眠的時候也不少,那又怎麼了?」
甄英蓮捂著臉:「你,你說這話就不覺得害羞嗎?」
「你想得太多了。我跟他是過命的朋友,比親兄弟還親近,雖然智商不對等也是知己,可不是男女之間那點雞零狗碎的事。」文四姐親昵又寵愛的捏了捏她的臉:「你覺得我好,想嫁給我,就以為別人也一個想法嗎?別哭了,一會他和黛玉說完了話,過了看見你哭了,怎麼說?」
「就說你欺負我了。」
文四姐笑嘻嘻的說:「我那裡欺負你了?我愛你還來不及呢,來,讓我抱抱~」
甄英蓮哭哭唧唧的擠進她懷裡,問出心中的疑惑:「你是不是很聽他的話?」
「是呀。」
她小心翼翼的問:「吶……那他要是叫你不要跟我在一起,要把你許配給別人,你聽嗎?」
「這個嘛……嗯……」
卓東來不想聽見答案,一摟黛玉的肩膀,不容置喙的帶她離開了。
幾乎是飛走的。
走遠一點,黛玉才很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只是怕打擾了師父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