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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休師兄伴隨著寂寞的秋風,回屋繼續打坐,反思人生觀、世界觀去了。
姚三郎在路上還摘了好幾個大柿子,現在的柿子雖然甜,但還不是很軟,他咬了一口:「甜!」
黛玉略有點嫌棄,看他吃的嘴上一圈柿子:「我不吃,弄的嘴上髒兮兮的,被人瞧見多不好意思。」
姚三郎知道自己嘴唇邊上又一圈柿子糊糊,伸出舌頭像貓咪似得給自己洗了把臉。把柿子糊糊都舔進去:「好了麼?」
黛玉的涵養雖好,也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點『不能直視』的表情,用舌頭舔什麼的,好噁心哦……你舌頭好長啊。虧得你在宮裡裝的好,不這樣。「好了。」
姚三郎看了看手裡的柿子:「文四姐的菜譜上寫著,青椒肉絲里放一兩去皮柿子泥會更好吃,一會試試。」
黛玉心不在焉的答應了一聲,魂游天外的想:他的舌頭好長好長好長,我的舌頭就很短,伸不出那麼長。(以她從小到大的家教,從沒試過舔什麼東西)
姚三郎也暗悔自己舔嘴巴這舉動太難看了,只是懶得掏手絹擦,還得洗手絹。我知道這行為很難看,只是行在山間,難免放浪形骸,疏於禮節。
兩人默默的往前走,一直走到碧盧師兄的菜園裡,都沒說一句話。
一個想著自己失禮了,另一個想著舌頭到底有多長,我要不要回去鎖上門偷偷試一試。
進了菜園,那菜園一望不見盡頭,琳琅滿目,花樣繁多。
菜園中間有一塊大石頭,又白又大、長著大片青苔、形狀平凡無奇的石頭,石頭上鋪著一件衣服。
黛玉暗叫不好,碧盧師兄是不是在這裡『君子坦蕩蕩』?衣裳扔在石頭上,人身上一定沒穿。我要不要迴避?
姚三郎跳到石頭旁邊,伸手戳了戳石頭,對黛玉道:「這是碧盧師兄的本體!好看吧?」
黛玉非常震驚:「啊?是石頭?」
石頭果然變回人形,是穿著衣裳四仰八叉躺在菜地里睡著的師兄,他懶懶的坐起來:「是玉石!你們倆來拔菜?要吃就拿,吵醒我做什麼,曬曬太陽睡一覺多舒服。」
兩個一個多月沒睡覺的人對視一眼,黛玉挑眉,姚三郎擠擠眼,兩人心領神會。
姚三郎把柿子給他一個:「吃麼?」
碧盧站起身,抖抖身上沾上的土,道袍自然不凡,雖然在泥土地上睡了一覺,輕輕一抖就潔淨如初了。接過大柿子一口吞了,噗的吐了個核,抹抹嘴巴,睡的還有些迷糊,站起來:「雲旗,想好要炒什麼菜再拔,別糟蹋我的菜。黛玉,你快點點菜。」
黛玉:「( ⊙ o ⊙ )啊?三郎哥哥做什麼都行,我不挑食。」
「師兄放心吧。」姚三郎溜溜達達的順著田埂往前走:「我要幾個青椒。」
碧盧噗的一下笑了起來,指著姚三郎的背影無聲的大笑,笑的渾身發抖:「他他他,他頭髮上那花兒,是你插的?」
黛玉害羞的捂臉:「師兄,我方才摘了一朵,覺得好玩就給他插上了。」
碧盧讚許的點頭:「紅艷艷的,和他這個人到是相稱。」
姚三郎揪了幾十個青椒,路過胡蘿蔔拔了二十個個,又拔了一堆萵筍,揪了兩把香菜,摘了一把茼蒿,拽了幾顆小蔥,挖了幾顆蒜頭、掏了埋在泥土深處的幾斤土豆。
拎著滿滿一筐菜像是從菜市場歸來的家庭主婦:「青椒肉絲,涼拌三絲,清炒茼蒿,怎麼樣?好像有點少,一會我再去弄條魚。」哎呀,平時妹妹吃飯桌上都有□□個菜,現在好拮据。
黛玉到不覺得少,只是仰起頭看著碧盧:「師兄,前幾個月你寄給我的白菜味道極好。」
碧盧帥氣的一指前方:「自己挑順眼的拔去。拔不起來就用刀齊根砍斷,甭客氣。」
黛玉來過幾次,還是覺得菜園子很新鮮,就應了一聲,隨手摘掉松松的插在姚三郎髮髻後的花兒,微微有些臉紅,吃桃子之前插上的,結果忘了,虧得碧盧師兄提醒了,要不然他戴一整天被別人看見了,多丟人吶。
走向他指的方向,在路兩邊打量,看到好多不認識的的東西……大概做熟之後我都認得。
姚三郎的本性會追過去獻殷勤,替她拔白菜,但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看著黛玉走遠了,他一臉八卦的湊到師兄身邊:「師兄你知道嗎?紫述可能對大師兄意圖不軌!」
碧盧大驚:「什麼?怎麼回事?」
姚雲旗神秘兮兮的舉證:「大師兄和楊二郎關係曖昧,你知道吧?」
碧盧點點頭:「我雖然沉迷於種菜,也略有耳聞,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什麼的。」
姚雲旗道:「紫述努力把自己的臉捏的神似二郎真君,又不肯在相貌上弄的一模一樣。」
碧盧還是有點單純:「那咋啦?楊二郎那麼好看,我若不是覺得自己也很好看,若要捏臉,也要取材於他。」
黛玉還沒找到白菜種在哪裡,卻聽見身後低低的、卻很清晰的議論聲,暗自狐疑:三郎哥哥怎麼把這事兒說出去了?千千萬萬可別說是我猜的!
雖然我忍不住,可也知道背後非議別人不好。明明大師兄和猴哥才最好看,為什麼都說楊二郎好看?
他是很清秀,可是大師兄有陽剛之美,猴哥靈氣逼人,那才好看呢!
姚三郎又道:「紫述為什麼那麼喜歡化妝、捏臉,而且總也不滿意?他長年在山上呆著,從不出門,所見的人也就是師兄弟們,為什麼要那麼在意容貌?紫述非常非常在意大師兄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