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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呸了他一頓,說他太不要臉了。」文四姐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算騙我,只是把真話說的太像喝醉了吹噓。」
黛玉十分憂鬱的嘆息:「我本想盡力不和他接近,留些餘地,他已經做了很多事情,在為我做更多的事情,我無可報答,到要叫別人說我忘恩負義了。」
文四姐捏了捏她的小細腰:「漂亮姑娘被人百般討好是理所應當的。」
黛玉捶了她一下:「這叫什麼話,你明明教過我要恩怨分明,恩仇必報。」
文四姐笑著摟住她:「不是他為你做了很多事,你就一定要嫁給他,這又不是買媳婦。只是有個年輕漂亮的男子,一門心思的把全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你,你如果不是很討厭他,就不要努力避開他。更何況,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操什麼心,你又做不了主。」
黛玉氣的都會翻白眼了:「師父說的真真是金玉良言,振聾發聵!」
文四姐呵呵一笑:「你別想那麼多了,既然一時半刻的拿不定主意,乾脆別去想了。你才幾歲呀,想婚姻大事豈不是太遠?」
黛玉又羞又氣道:「不是我想!是姚三郎每天都在暗示我!他也不分個輕重貴賤,無論在誰面前,只要我在,就一個勁的盯著我看。師父,你說這能不讓我多想嗎!」
「哎,你也是想得太多了,想我卓哥那麼有錢有勢,一出門多少女人都盯著他瞧,還有些不能跟你說的事兒,他不也泰然自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黛玉聽的一臉黑線,覺得自己跟師父根本所不通。
這麼多年來最聊得來的是姚三郎和皇后,但今夜這事兒,誰都不能說。
文四姐看徒弟不問,過一會就睡著了。
黛玉卻摸著拆成兩個的乾坤圈一夜沒睡,一時間覺得師父說得對,管他做什麼!反正我也做不了主!
一時間又覺得,姚三郎是故意召我過去,好叫我看見他大展雄風,就連把這乾坤圈拆成兩個,一人戴一個,也是別有用心,一會若讓娘娘看見了,她肯定會取笑我。
這人真討厭,使出無孔不入的水磨工夫,溫柔軟款效益殷勤,有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就放肆大膽。
一時間眼前浮現了他念咒鬥法時那認真肅穆帥氣的模樣,再眨眨眼,又變成了金魚嘴。
黛玉捂著臉弱弱的嚶嚀了一聲:一個人怎能兼具飄逸出塵的神仙之姿、聚精會神時蜜汁帥氣、和日常的湊不要臉呢。真討厭!
她直到天光大亮也沒睡著,正輾轉反側呢,覺察到師父已經起身:「師父,你起了?我也該起了。」
接下來幾天,姚三郎上午給黛玉教導練炁和法術,下午教導太上皇長壽之道和房中術。
黛玉很想換個地方住,譬如說皇后宮裡,但是皇帝不願意。帝後二人商量了一番,就把早早給未來的兒子準備的永福宮偏殿暫給她住,那裡頭一切都好,就是這些年堆了古籍珍玩無數。
黛玉捧著書看的如痴如醉,每天只剩下練炁、看書、吃飯三件事。
姚三郎抓緊時間教她用法力轉化成真炁,駕馭因果玄環進行攻擊。
他說了實話:「這雷擊棗木可不一般,棗木是崑崙山上仙棗的大枝,由雷部正神對棗木劈了周天之數,這雖是木環,卻蘊含了雷電之力。用的順手時,能使出五仙雷。」
黛玉學得極快。
文四姐研究了醃篤鮮的三種做法,並且把最好吃的一種做給黛玉吃,又回去給心愛的徒弟們和有史以來第一個徒孫燉了五香羊蹄。
煤爐上坐口咕嘟冒泡的鍋,鹵湯里煨燉好的羊蹄,油亮飄香離皮脫骨,仿佛一抖便會連皮帶肉掉下。咱喜歡小蹄,放入嘴裡稍一吸吮,和著飽滿的湯汁,軟香的皮肉充盈齒間。羊蹄須趁熱,所以要拿了酒站在爐子前,嚼著花生仁,用白酒煞下。
又回到御膳房研究烤羊腿。一個御廚吃的興起,用啃乾淨的羊腿骨敲著鍋唱道:「金秋最喜繩縛娘,一身萌紅臥蒸房。才掀裙蓋品膏腴,再探腹底試溫涼。軟玉高聳慢摩戲,香汁滿盈輕吮嘗。十腿交疊次第敞,嗯哼嗯哼嗯哼哼~」
「生在江南地界,流落塞北幽州。實指望金盞配玉甌,不料想拿我胡騶。內有紅娘相伴,外有棉被蒙頭。寬衣解帶任君游,好俊一身白肉。」
「嘿嘿嘿你這個不好,我聽過一個好的~」
文四姐又喝高了,疊指彈著瓦罐:「掌中摩戲輕解絛,碧袍旋開露白瑤。唇含翹尖糯且潤,齒合粉棗甘又嬌。奴本楚江替屈子,今臥君前品雙蕭。每度初夏表心志,人道端午是良宵。」
御膳房外黛玉黑了臉,轉身就走。
這兩日忙的夠嗆,師父又總出宮照顧受傷的師姐,黛玉有些想念師父,就來找她。
剛到門口聽到這小曲兒,她可聽不出其中的高深含義,只是心說這師父我不要了!回去繼續看書!
她轉身走了不到十幾步,忽然眼前的景色一變,又出現了那個女人。
警幻仙子打扮的蹁躚裊娜,歌曰:「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閒愁。」
黛玉正警惕的盯著她,卻被這歌觸動心事,有些遲疑。
姚三郎通過手腕上的半枚因果玄環感覺到黛玉所處的環境有變,可是他卻無計可施,因為他剛剛踏進一間小院,而這裡有三十二個武功高強的太監,正目光灼灼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