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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昨天的穿著,還有到如今娶不到媳婦的慘狀,哪裡有你所吹噓的那般了不起。
可惜現在不能戳穿你,也不能叫你滾出去。「嗯,四哥,你武功果真如此厲害?」
「嗯……」文四有點害羞的撓撓頭,一時激動的吹大了:「當然為了這個故事更好聽,做了一點點的藝術加工。」
我不是為了聽你講故事!好吧,一個養在深宅大院裡,嬌滴滴的小姑娘,要聽的自然的故事。卓姑娘試探著問:「我也想練武功,你把你的武功教給我,好不好?」我倒要看看,你練的是什麼功夫。介意我練武麼?或是說,你有多信任我。輕信!
文四微微一笑,拉著她的小手摸自己肩頭胸口的刀疤,又把她的柔夷和自己粗糙的大手作比對,她手掌白皙,手指纖長如蔥白,指甲纖長泛著一點紅,好似美味的藝術品。
文四哥的手掌寬厚,掌心有老繭、扭曲的疤痕,骨節粗大手指也很粗:「練武很苦的。」
「總比身不由己要好。」
小娘子真是天真可愛呀~「就算練武,武功很好,一樣身不由己。普通人之間爭奪利益,還要用仁義道德偽裝一番,江湖中人卻無需偽裝,儘是弱肉強食。」
蠢貨,世間哪裡不是弱肉強食?市井之間,朝堂之上,江湖之中,從來都不存在仁義道德,只有爾虞我詐。你身在其中,也殺人,也睡別人的媳婦,又何必惺惺作態。一入江湖,誰不殺人,誰又比誰乾淨多少呢,蠢就直說!
卓東來心裡將他鄙夷了一番,也有些感慨,隨手一摸摸到一把護心毛:「你把鬍子刮乾淨。」一不小心就用了命令的口吻,自己卻沒反應過來。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
趙老爺見到街上賣藥的人本不欲多看,可是看那個面上有胎記的大漢吃了一丸,當時就豎起龐然大物,不由得過去買了十兩銀子的藥,回去找了迎上來勾引的王二媳婦一試,果然靈驗。
王家小姑娘已經改稱王夫人了,趙宅中的人待她不冷不熱,稱一聲『太太』,她雖然是繼室、填房,也沒遭四十多歲的趙大爺和大奶奶討厭,只是跟她無話可說罷了。
文四哥不知要耗多久,索性在這兒置辦了宅子。他素來有一點名聲,也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豪傑,忽然落戶在這裡,城中捕頭和鏢局武館的人已是一個小小的聯盟,見有外來的強手落戶在此處,便下帖子請他吃酒,順便探聽虛實。
趙老爺在別處睡了,老人總是很麻煩,一夜要起夜好幾次,又要喝茶又要吐痰,年輕美人不會服侍她,也不知何故睡的很沉,醒來時總覺得難受。
卓姑娘當然在練武,她/他留在這裡就是為了衣食無憂的練武。這是幾天來文四頭一次失信沒來,卓東來忽然發現,指揮一個女人去實施美人計時很容易斷定對方的心態,可是親自上陣時卻不容易了。
現在正說不準文四是厭倦了,抑或是沉迷於某些風流場——文四對女人的態度溫柔體貼又熟練,在床上也懂得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像是練過千百次。哼。
一直到深更半夜,才有一個醉醺醺的落地聲,已經睡下的小佳人猛地驚醒了。
跳進窗來的大漢何止是微醺,渾身的酒氣嗆人,衣裳也有點扯鬆了,滿面通紅。
「你跟誰喝酒去了?」
「幾個當地人,衙門裡的捕頭,還有幾個武館的老師父。」文四抱著柱子站了一會,顯然有些暈:「你還等我呢?對不起喔,喝多了。」
「你既然喝醉了,就不必來找我,回去好好睡一覺。」
文四摸到床邊上捏著她的小手,想親一口,又知道女人都嫌酒味和汗臭味兒,就靠在床頭瞧她:「怕你擔心我。」
「你倒是體貼……」卓姑娘下床給他到了一杯茶:「喝。」
文四說:「嬌嬌……小娘子的大名兒叫什麼?」他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我閒的沒事,順手幫你辦了戶籍,你若想跟我走,一應的手續都是現成的。」
「東…」卓東來差點說出真名,毛骨悚然的說:「東籬。」
「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王東籬,這名字真好聽啊~」文四瞧了瞧她的小細胳膊,點點頭,從懷裡掏出幾個紙包:香辣拌鴨肫,蒸過的臘肉臘腸,烤的小牛肉。
「還熱著呢,吃吧,我知道你夜裡餓。」
呦,還會讀詩,看來不只是個莽夫。「嗯。」
卓姑娘的確餓著呢,每天夜裡都很餓,一個大太太吃的食物,不夠支撐一個少女練武的所需,而且她還處於身體發育期,總是很餓。
忘了帶筷子,她就用手取食。
文四眯著眼睛看她,小佳人穿了輕薄的衣裳,頭髮披散著,坐在床上用手吃東西也一副很優雅的樣子,真好看。
卓東來也在看他,這的確是個年輕英俊健壯的男人,鬍子刮乾淨之後顯得眉目五官越發俊朗,就連扯開的領口露出的胸毛也有一絲豪邁率性:「你敢拐帶良家婦女回家,不怕你爹娘教訓你?」
文四哥嬉笑道:「他們倆要是能從墳里跳出來教訓我,我倒要謝謝你呢。」
「要不然吶,託夢來罵我也行,他們肯定沒這個本事。」
卓東來只覺得心裡油然而生一種傷感,驚恐的發現自己眼眶一酸,哭了出來。這不可能!沒有什麼可感動的!不就是父母雙亡嗎!上輩子,這輩子,我都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