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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姑她若不是為了結善緣、普度眾生,才不下山呢。」
黃管家跟她又聊了一會,就回去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回稟給老爺。
黃錦郎放下筆,沉吟了一會:「仙姑的小身段太風流了,只怕不是仙姑,是神女。那兩個年輕人看起來英俊瀟灑,可眼神也有些不正,在等些日子,看有沒有人去,等有了風評再說。」
老夫總覺得他們來路不正,而且……別是京里貴人的愛妾孌童因什麼事兒避到這兒來,或是卷了主人家的錢財逃來這裡。老夫若巴巴的奉上銀子求他們算卦,到時候事情暴露了,多叫人恥笑。
又等了兩日,隔壁人家看起來毫無進項,日日叫醉仙樓的酒席來,擺了燒黃二酒,吹彈歌唱俱備。仙姑自己在內室修行,城中大商鋪的少東家、縣令家的少爺們聽說仙姑貌美,就特意攜帶酒菜歌女來結識二道人,淺斟低唱,觥籌交舉。
紫寧道人命人滿桌擺設酒器,多是些金銀異巧式樣,層見迭出。到月上柳稍還燈火輝煌,賞賜無算。
季大爺以張口就來的黃段子大受歡迎。
季大爺說:「一僧嫖院,以手摸妓前後,忽大叫曰:「奇哉,奇哉!前面的竟像尼姑,後面的宛似徒弟。」」
紈絝們喝彩飲酒:「咿!」
「好耶!」
「再來一個!」
季大爺眼也不眨:「一方士專賣迷婦人藥,婦著在身,自來與人私合。一日,有輕浪子弟來買藥,適方士他出,其妻取藥付之。子弟就以藥彈其身上。隨婦至房,婦只得與伊交合。
方士歸,妻以其事告之。方士怒云:「誰教你就他?」妻曰:「我若不從,顯得你的藥便不靈了。」」
紈絝們不得不大笑:「業界良心!」
「好生意人!」
「行業楷模!」
季大爺大受鼓舞:「夫妻交合。夫在上。妻在下。既泄之後。夫問妻曰。我這傢伙象什麼。妻曰。象一根過山龍。放在壇裡頭。把極好陳紹都咋出來了。少刻又合。妻在上。夫在下。妻問夫曰。你那傢伙又象什麼。夫曰。好像一把破雨傘。妻曰。傘便是傘。因何加一破字。夫曰。若是不破。如何在傘杆上流下水來。」
卓東來和面無表情的聽著,暗暗握拳。
鐵蛋都樂傻了,和旁邊的紈絝沒什麼區別。
紈絝們見氣質更加高嶺之花的紫寧道人臉色毫無變化,只是附和著微微笑了笑,似乎不覺得這有多好好笑,忍不住:「紫寧兄,你這樣淡漠,相比知道更好笑的笑話,說來聽聽嘛~」
卓東來就講了文四姐講過的,聊齋志異里的《藥僧》,眾人想了想,笑的險些背過氣去。
「啊哈哈哈三條腿哈哈哈哈!」
「哎呀仔細想想,我差點和那人差不多呢!」——愛吹牛的少年。
「當年若不是有個藥僧給我縮陽藥吃,我都不能跟媳婦圓房。」——另一個更愛吹牛的少年!
黃錦郎聽著隔壁絲竹管弦、歡聲笑語,甚是鬧心,又覺得自己猜對了,果然不是什么正經人家。
去第十六房小妾屋外看了看,映著燭火能瞧出來內里的姿勢:紗帳香飄蘭麝,娥眉慣把簫吹。雪瑩玉體透房幃,禁不住魂飛魄碎。玉腕款籠金釧,兩情如醉如痴。才郎情動囑奴知,慢慢多咂一會。
黃錦郎心裡頭如火燒,倒不是為了自己的小妾再給別人口,而是這五通神怎麼夜夜都能折騰到天明!夜裡就來,晨曦便去,還命人備下酒席叫小妾打扮好等著他,若有一點不滿足,就滿天飛亂石,院子裡的花草都被連根拔除,這般好力氣,這般不講理!
我新娶的小妾,你若喜歡拿去也好,非要在我家裡女干淫她,還要我花錢給你買酒肉,花錢給你打扮小妾供你玩樂!
嘖,成神可真好,想霸占誰家女子都行。他氣哼哼的盯著窗戶上的人影。
那五通神還吟詩呢:「一物從來六寸長,有時柔軟有時剛。軟如醉漢東西倒,硬似風僧上下狂。出牝入陰為本事,腰州臍下作家鄉。天生二子隨身便,曾與佳人斗幾場。」
小妾嬌滴滴的笑:「嚶~五通神老爺,你可羞死人家了~」
五通神嘿嘿的怪笑:「羞死了算什麼,本神今夜就要你死去活來。來來來,喝了這杯酒,你我酣戰今宵!」
管家看老爺臉上青一陣紫一陣,躬身伸手扶住:「老爺,您別看了。」
他倒不是很想躬身,只是若站直了,有些地方就顯出也站直了。
他聽著這十六姨太的叫聲,想起白日裡和林家宋嫂子私會時的場面,哎呀呀~
黃錦郎心知自己既沒有六寸,也不能來幾次,感覺很沒面子。沒面子怎麼辦?
回屋生悶氣去:十里八項的僧道、神婆、法師都請了一遍,花費銀錢無數,也沒能驅了這邪神。真真可恨。有心趁夜色放火燒房子,又想起五通神那日說『若殺不死本神,本神就女幹了你全家老幼,你另外十五個小妾和你兩個兒媳婦你兒子的八個小妾!一個都不放過。』
可恨啊,真真可恨!這樣的神就該拿雷劈死!蒼天無眼那!
隔壁酒席散盡,紈絝少爺們都回家了。
桌上的烤乳豬醬牛肉那些少爺們沒動筷子,被雇來的下人們拿去熱了熱吃了,味兒很好呢。
又肥又香,咬一口滿嘴流油。從醉仙居定的酒席,一桌十幾樣大菜,少爺們吃不動多少。都被人挑挑揀揀,分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