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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流光直奔薛寶釵的左眼而來。
薛寶釵都驚呆了,這電光火石之間也容不得她躲,眼睜睜看著鵝卵石對著自己而來,而旁邊也打出一道流光打向那人咽喉。
兩道流光交錯。
對方帶著猙獰得意的微笑和喉嚨上的黑洞倒了下去,倒地之後還在微微抽搐。
項包子把此情此景記了下來,準備寫在小說里。
薛寶釵眼前一黑。
慕容牡丹把鵝卵石扔下,甩著手:「我屮艸芔茻!好大的力氣!手疼!呼呼~」吹手心~
薛寶釵真是條漢子,愣是沒哭出來,冷靜自若的看著。
在其中一個人倒下的時候,項包子看到了他的臉,瞳孔一縮,厲聲高叫道:「是□□的繡衣使!」
不僅是繡衣使,還是老仇家呢!
薛寶釵坐在鏢車上,也就是一堆麻袋上,手裡攥著刀,心說要是有人靠近,我就戳他
!看著師父如蝶舞穿花般在人群中閃現,次次手起刀落,血花綻放叫人心驚,叫人窒息。
每每有人靠近她,想要攻擊她或是抓住她的時候,要麼是師父飛過來,要麼是一顆鐵蓮子飛過來。她現在有種蜜汁冷靜和安全感。
在場眾人很快就被殺的差不多了,那老太太是個三十多歲的醜女人,而大孫子則是個侏儒。
還有其他假扮鏢師的壯漢,都是些武藝高強的好手,放在普通江湖人中,已經算難得了。
架不住這倆人一個近攻一個遠程還配合的□□無縫。
所有人死的死,傷的傷。
慕容牡丹喘著氣擦著汗走過來,前所未有的溫柔:「寶釵,別看了,不怕不怕喔!」
項包子特別有經驗的掏出一塊磁鐵來——蹲在地上緩緩移動,把剛剛丟出去的鐵蓮子吸在磁鐵上,再揪下來扔進口袋裡。
鐵蓮子只有蓮子大小,還是蓮子乾兒,要是徒手撿她得累死。
薛寶釵揉了揉臉,悶悶的說:「爹,我不怕。」
然後她嚶嚶嚶的哭著撲進慕容牡丹懷裡:「嗚嗚嗚……」
慕容牡丹何其毒舌,這時候都沒嘲笑她口是心非,只是慢慢摸她後背。
然後,項包子胳膊上就中了一箭,她是個胖子,蹲著移動很快就腰酸腿疼,沒防備:「嗷!」
倆人都瞅過去,看見她捂著胳膊躺在地上。
慕容牡丹不怒反笑:「哪邊?」
項包子一指。
她把輕功飈出了平生最高速度,迎著不斷射過來的連珠箭就衝過去了,一把短刀在手,閃的開的箭也不敢閃開,身後是師妹和徒弟。只是用刀去擋箭,或是斬落。
這是百米外的一劍,百米對她平時來說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今天卻被這人阻擋住了,硬是等到對方射光了所有的箭,才能繼續突破。
「好連珠箭!」慕容牡丹大喝一聲,落在弓箭手面前,抬腳飛踹。
弓箭手來不及防備,就被踹飛,撞在樹上,然後昏了過去。
慕容牡丹扛著弓箭手和他的弓回來,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景。
有個丑兮兮的胖女人躺在馬車上,而薛寶釵滿臉淚痕,正蘸著在石頭上磨碎的碳粉往臉上塗,旁邊插著燃燒中的木棍,顯然還在做。
慕容牡丹把肩上面朝天扛著的人往地下一扔,問:「誰拔的箭」
項包子疼的臉色蒼白,哼哼唧唧的說:「是我啦。寶釵不敢。這是啥?」
「那個弓箭手。帶回去給伯父當見面禮,或是路上零剮碎敲滿滿料理了他。」慕容牡丹道:「怎麼要改換模樣?」
項包子道:「寶釵的主意,咱們衣服上都有血,又被人盯上了,正好從他們車裡翻著乾淨衣服了,改成農村夫妻,等一會行人多了,咱們混在人群里一起走,只說是我得了癆病,你和兒子送我進城瞧病。這樣血味有的解釋,盤查也不會仔細。」
寶釵含著淚點點頭:「我記得個好金瘡藥的方子,等到了城裡給師娘配藥。」
慕容牡丹想到這是在大路上出的事兒,十分自責,踹了一腳弓箭手:「這人咋辦?」
寶釵捏著他的臉看了看,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就說是老爺您的弟弟,也得了癆病唄。」
慕容牡丹問:「箭上有毒嗎?」
「不清楚,應該沒有。」
「喔。」她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掀開她的衣袖,解開止血的繃帶,把嘴湊過去使勁吮了幾口。
慕容牡丹換掉染滿鮮血的衣裳,換上死人衣服,一邊研磨著碳粉混雜著黃土,把自己畫成黑黃皮膚的莊稼漢子,一邊吐槽:「哪兒那麼多癆病。」
但還是這麼說了。還就成功了。
進了城去藥店買了藥,又去找支著藥案子的打把式賣藥的生意人,要案上邊陳列好所賣的藥品,什麼大力丸,百補增力丸,海馬萬應膏,虎骨熊油膏,擺滿了案子。
慕容牡丹過去小聲說了幾句,兩人拉拉手的功夫,她遞過去一兩銀子,對方則反手摸出來兩盒藥膏遞過去。她又買了一盒海馬萬應膏,捧了合字的場,就走了。
薛寶釵無語道:「爹,我都知道這種地方的藥是不靈的,你買這東西做什麼?」
「傻丫頭,他藥案子上擺了個雙嘴的瓷壺,不光是賣假藥,也有真藥。」他低聲說:「看這個天色一會要有雨,這是防水的。」
一盒土灰色油乎乎的藥膏,一盒黑色油乎乎的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