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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釵微微點頭。
項包子看看短刀,又看看她:「我心裡頭總覺得不安寧,我和牡丹是自己選的路,身死人手也沒什麼可埋怨的,但你是被牽連了。我……唉!」
牡丹該換了容貌出去打聽消息,這時候才回來,一進屋就看到項包子拿著刀跟薛寶釵對坐聊天:「呦?這是玩什麼呢?」
往項包子臉上一打量,她就知道了,伸手奪過刀對薛寶釵說:「你師娘有心給你把刀,叫你自保,又怕你暗地裡掏出刀來給我倆開個洞。你怎麼說?」
薛寶釵懵逼了:「啥?」
牡丹摸出兩枚銅錢擱桌子上,又拔出刀來往銅錢上一剁,銅錢應聲碎成兩半:「嘖!好刀!等此間事畢,我也去那家定幾把刀去。」
收刀還鞘,拿在手裡甩著穗子玩。
薛寶釵真是被打亂了思緒,可她再怎麼驚惶無措,也知道項包子此舉並無惡意。她斟酌著說:「是我哥哥得罪您二位在先,朝廷治罪要牽連親族呢,師父師娘沒殺我哥哥已是好人了,雖然把我帶走,可也是為了嚇我哥哥,叫他改惡向善。
這幾日在外面,雖不比在家裡錦衣玉食,卻比過去暢快的多。對您二位的舉動,若說我要知恩圖報,太耍笑了。但我絕不動暗刀子。」
牡丹心滿意足的笑了,把刀往她懷裡一丟,爬上炕摟著項包子:「小娘子,寫書寫的到利落,怎麼說句話吭吭唧唧的?」
項包子眨巴著純真無邪的大眼睛:「師姐真好麼麼噠~」
牡丹就被噁心的挪過去,摟著薛寶釵給她講臨陣禦敵真麼辦,叫她:「拔刀刺出去試試。」
薛寶釵拿著真刀可真有點興奮,她小時候玩過哥哥的木頭兵器,總是被娘說,後來就不玩了。「嗯。」她緊緊的握住刀柄和刀鞘,慢慢拔出短刀,往炕下無人的方向刺了一次。
「哈哈哈,你這不成,太慢了。」牡丹跳下地,演示了一下閃電般的拔刀前刺,又叮囑到:「拔刀一定要快而穩,收刀的時候慢慢來,越是緊張手抖越要看準了再插。」
項包子插話道:「要不然捅死了敵人,卻在收刀的時候割破了自己指頭,豈不可笑。可笑倒還罷了,刀上沾著那人的血,怪髒的。」說完這話,瞅著牡丹笑。
牡丹瞪她,粗聲粗氣的說:「果食你丟了點,諞鋼口,吾攻了。」(媳婦你瘋了,說的什麼話,我要惱恨你了。)
項包子掩口而笑:「太歲減著,念攢子,你莫升點,尖斗頂了瓜。」
(我年紀小,沒心眼,你別叫嚷,叫大姑娘害怕。)
薛寶釵實在沒忍住:「你們說的是傳說中的江湖黑話嗎?」
項包子笑著點點頭:「等她交完你用刀,我教你說江湖唇典,若有什麼不測你一個人回去,會盤道,路上方便許多呢。」
薛寶釵就開始了上課:傍晚學了出刀收刀,怎麼攻擊,還有基礎的輕功和運氣。
吃完晚飯,項包子教她基本的江湖唇典:「南方江湖行話叫「春」,北方叫「典」。「南春」和「北典」各不相同,所以南北兩派之間沒法溝通。後來人口流動了,大家需要交流,幾輩的江湖首領們就努力融合南北的行話,才將「南春」和「北典」統一起來。□□典太污,就叫唇典。」
又看她太過貌美,教她怎麼用一根黑炭條把自己畫成男孩子。
次日清晨又上路了。剛到路口就開始吵架。
慕容牡丹翻著白眼拽著包子的馬頭:「包子你聽我一句話啊,走大路,走啥小路啊,小路僻靜無人多容易被人埋伏。」
項包子翻了個白眼:「要是埋伏人,肯定認為咱倆會走大路,肯定在大路上埋伏。」
慕容牡丹呵呵冷笑:「你特娘的在逗我?從這兒去京城的官道十分繁華,商賈如車水馬龍一般,怎麼就能埋伏人了?來往的商賈、鏢趟子的有多少好手,要是真打起來得多亂吶。」
項包子撇嘴:「你怎麼就不擔心伏擊的人扮成車隊把咱們夾在中間再動手嗯?小路只是荒涼一些,可荒涼僻靜的地方它才更可靠啊,那兒有人埋伏都能看出來,真動起手來我一把一把的撒鐵蓮子,殺傷力可比師父說過的什麼替八百還高。」
嗯,文四姐居然給徒弟講過終結者的故事,她也真夠可以的。
慕容牡丹冷笑:「要真是在小路埋伏,不用靠近,埋伏下弓箭手遠遠的放箭就是了,你耍暗青子耍的好,也不如弓箭手的射程。」
薛寶釵除了在腦海里默默回憶江湖唇典之外,真沒啥事幹了。
倆人吵了沒多少,就恨恨的上路了。
走的是大路,項包子沒吵過慕容牡丹,就只能恨恨的屈服了。
官道的路都是官府出錢統一規格修築的,又大又寬闊,人車騾馬走著都很舒服。
行了一刻鐘,慕容牡丹笑道:「怎麼樣?我說很安全吧?哪有那麼多事呢?」
項包子臉上微紅,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日頭升上來之後薛寶釵腦袋上就被扣了個斗笠,慕容牡丹也戴著斗笠,摸自己的臉:「我這樣白皙細嫩的肌膚,可別被曬壞了。你也是。」
薛寶釵道:「知道了,爹~」在外面她都管他叫爹。
害羞的說,真得很懷念可以對某個人叫爹。
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可真不少,還有一隊人喊著合吾合吾的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