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頁
這鐵打的漢子都要哭出來了,胡亂的搖頭點頭,嗚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旁邊幾個人聽她說的這話,噎的沒法吃東西,有個人趕緊躥過來,扯出他口內塞的髒布:「你招不招?」
「我招!我什麼都招!」
文澤蘭懶懶的站起來:「你招的太快了,卓哥還沒吃完飯,我再給你講講爆菊花……」
已經有人飛跑出去報信了,她也就不必再講。
刑房的潮濕,氣味既有發霉的木柴味,也有血和屎尿的味道,嫌噁心,出去透透氣。
聽見屋子裡那人叨叨叨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大爺,您賞我個痛快行麼?」
又聽見有人說:「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最毒不過婦人心。」
文四當時就不開心了,你們把人打的皮開肉綻,拿竹籤子做針灸把人紮成刺蝟,然後他媽的說我毒?
卓東來道:「這叫智取,不戰而屈人之兵,攻心為上。」
文澤蘭滿意的點點頭。
他聽到屋外那個暴躁的腳步和喘息聲恢復了平穩,低笑了一聲,太沒耐心了,我知道她能幹。她能裝成一個英雄人物,也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那些陰暗的話,真可愛。
於是兵分兩路,他帶人去繼續追蹤貨品的下落,文澤蘭戴著面具去刷名望。
她臨行前總算想起小徒弟和姚老道,把老道士帶去附近某個比較清貧的道觀,在皇帝瘋狂信道的時候京城附近還能有清貧的道觀,也是神了。去拜訪了觀主:「道長,你這兒為啥這麼窮?」
道長心說這人真不會說話,你說句清貧能咋!「貧道不會鍊金石丹藥,也不會畫符做法,更不會阿諛逢迎。只修一個有道全真罷了。」
文四滿意的點點頭:「我有個遠房親戚出家當了道士,又老又窮,我有心在家養著他,又多有不便。道長行個方便,讓他在您這兒掛單,每個月我出五兩銀子的飯錢,五兩銀子的供養,行麼?」
小道童激動壞了,他們窮的自己去種稻子,這要是每個月有五兩銀子的進帳,一年就是六十兩啊!二十兩銀子就夠一家人一年的吃喝了,多出來的銀子還能修修房子。
道長不卑不亢:「看緣法。」
文澤蘭就從車上把姚雲旗拎了進來:「有緣嗎?」
「神仙啊!」道長驚的站了起來,姚雲旗也嚇了一跳,居然被看出來了。
文澤蘭開始懷疑他的智商,但還是扔下三十兩銀子:「過倆月我再來看他。」
一路縱馬馳騁,又到了魏家大宅附近,帶著盯梢專用小點心(花生米)和盯梢專用打發時間的東西——厚厚的小本,在頁角畫上小人的舞蹈動作,畫的細緻而連貫,再把本子向後彎折,用拇指按著頁邊緣勻速放出去來,就會看到動畫。她這些年畫了兩個本子,一個的太空步,另一個也是MJ的舞蹈。鐵粉就是這樣!就算多年沒看MV,也能捏著毛筆畫出來!
她偷聽了半夜,聽見魏明亮和朋友喝酒,和另一撥朋友喝酒,商量行賄的事,猛然間聽到他說:「孫鏢頭的那批貨放在咱們莊子上,安全嗎?」
文澤蘭:「阿勒?鏢頭的貨應該送到貨主手裡,怎麼會壓在這裡?我們被劫的那批貨是同行作案,難道說……」她精神百倍的偷聽下去,又跟著拿鑰匙去清點貨物的管家走出去,看到這裡放著的貨果然有自家鏢局的印記。
文澤蘭悄悄的溜出去,自己神叨叨的嘀咕:「雖然身體變小了還保持著大人的頭腦,名偵探文澤蘭參上~真相只有一個!」
更麻煩的是找卓哥用了兩天時間,把消息從附近的鏢局送去京城,她回來盯著這批貨,左等右等不見人來,開始瘋狂的思念手機……和手機遊戲。
第二天夜裡,他帶人趕來這裡:「真巧。」
文澤蘭看他十分疲憊還強撐著做事,不由得色心大動:「有緣千里來相會~」
卓東來懶得搭茬,先去賄賂的官吏和守城官員,從上到下賄賂了一遍,又發誓自己只拿回自己的東西,其餘的秋毫無犯。然後帶人明火執仗闖入魏家,魏家的狗腿子們看起來兇悍,實際上武功不濟,也就能欺負欺負普通老百姓。
魏明亮怒沖沖的出來,二人一見面便覺得親切,覺得對方是自己的兄弟。
兄弟相見十分感人,十分默契,十分令人激動。
魏明亮拎著一把官府禁制民間持有的弩,舉起來就要發射,卓東來一甩手,那甩頭一隻正中他咽喉。隨後壓著鏢車,帶著她拿的兩隻琺瑯彩瓶子,一行人急忙離開。
他們前腳剛走,後面就有一隊一隊的人衝進魏家,見人就打,見了東西就拿。
到了城外,換上鏢局的旗幟,壓的車上每個箱子都有鏢局的封條,一行人大大方方的走在官道上,任誰盤查都不怕。
各級官吏和守城武將、士兵把魏家搬光了,回去各自寫公文:「有一夥強盜明火執仗闖入魏家,為首的兩個人,一個面白圓臉長須身高八尺,另一個面黑無須,瘦高的國字臉。殺人放火,強搶婢女,無惡不作,懇請上官發下海捕公文……」
他們個個發了一筆橫財,當然不願意這夥人被逮住,強盜又怎樣,總歸沒損了我自家的錢財。
這要是逮住了一審問,說出了他們的事情,上官肯定要捉拿或索賄,這就損失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