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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聖不想說自己被某個壞人騙走了一個蟠桃,又被某個小丫頭問懵、灌醉、又不知怎麼的給了另一個蟠桃,好心痛啊!雖然是那個小丫頭——壞人的壞徒弟——問起師父,這才鼓起勇氣來看一眼。他笑道:「弟子按耐不住對師父的思念之情。」
菩提老祖挺感動的。決定:「當年我要你選法門,你自選了長生之道,不曾學我最為精通的陰陽縱橫之術,今日恰逢其時,為師講給你聽。」
…………
黛玉宅的不見天日,不是讀書就是練炁,因為書上寫了她心中所有的疑問——畢竟是蚩休師兄總結了四十多個師弟提出的問題寫的答案——她不需要出去找人提問。
她要讀的書有四十多本。
坐在窗前看書,看累了坐在床上看,看累了躺著看,再看累了,坐起來繼續看。
日出而讀書,日落而練炁,餓了吞一枚辟穀丸。
聽說不用給師父請安,有事會召喚,那些養花修樹,尋柴燃火,挑水運漿全不用她。看書!
師兄們路過窗口的時候,看到她捧著書埋頭苦讀,就很自覺的不說話打擾她。
姚三郎每天都來她窗口趴一會,或是進屋坐一會,可惜林妹妹看書看的入迷,沒閒心搭理他。
過一會他就訕訕的走了,回去繼續燒小瓷人,找了幾個喜歡兵法戰術的師兄來一起玩,一忙起來,是真的很忙,就忘去找她。
蚩休對此很滿意,很好,雲旗每天都在努力研修『傀儡術的實際應用』和『三昧真火的日常鍛鍊』『如何能在免滴血認主的前提下做到對傀儡進行聲音控制』『八大菜系的製作方法』,好幾個『技術宅』師弟樂顛顛的跟他一起研究小東西,這非常好,他終於開始學習了。
小師妹安分又沉默,真是個大家閨秀,再沒這麼乖的女孩子。
時光一晃,兩個月過去了。
姚三郎自認為煎炒烹炸燜溜熬燉都成了一把好手,期間炸了幾次灶台的事,他已經用幾桌美味佳肴給師兄們封口了。
最近在研究的小東西,也有了很好的成就,和想要的一模一樣。
溜達過去一看,林妹妹居然還沒出屋。憤然撓門:「妹妹~出來走走~」
黛玉躺在一個他從沒見過的竹子搖椅上,上面鋪著毛茸茸的白狐皮,她穿著薄絹的睡衣,頭髮散下來攏在胸前成了一把,晃晃悠悠的捧著一本書正看得入神。聽見撓門聲,懶懶的走過去過拉開門:「三郎哥哥,我的書還沒看完呢。」
姚三郎看她很明顯是一副春睡未醒、醉顏殘妝、鬢亂釵橫的樣子:「你沒梳頭?」
黛玉嘟嘟嘴,拉開門讓他進來,轉身:「我又不出門梳頭做什麼,怪麻煩的,躺著又礙事。」
話雖如此,她還是進內室再穿了一件褙子,又在鏡子前照了照,哎呀,蓬頭垢面的,好邋遢。
往床上一看,被子沒疊,床也沒鋪,亂糟糟的一片。她對著床猶豫了一會,不知從何處下手,是先把床單扯平,還是先疊被?沒有丫鬟可真棘手!算了算了!乾脆丟上去一個法術,《道觀生活的一百個常用法術》上寫的,專門負責鋪床疊被的法術,成了!
剛把被弄好,剛要坐在梳妝檯前梳頭,姚三郎扒著門邊兒探頭進來,溫柔小心:「妹妹?那個搖椅不錯啊,哪兒來的?誰給你做的?」為什麼不找我?是誰趁虛而入了?
黛玉最近看書看的內心純真無邪,沒想那麼多,只是雙手攏著頭髮,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笑道:「我自己變的,好看吧~用的是院子裡的花,葉子變得狐皮毯。」
姚三郎偷偷的鬆了口氣:「好看。只是,妹妹你要用什麼東西只管告訴我,別用花兒葉兒的變,萬一你躺在上面睡著了,搖椅忽然變回原形,倒要把你摔的夠嗆。而且,顯得我對你不用心。」
黛玉還在梳頭,多日沒梳頭(不僅沒梳頭還沒睡覺,反正成了地仙之後不困,又捧著書放不開手,索性不睡了),頭髮雖然也不油、卻有些打結,她只好一縷一縷慢慢的梳。「是麼,我倒覺得變化出來的東西甚好,可以常換樣子,顏色形狀都能隨便調換,不好麼?」
姚三郎努力壓低聲音,小小聲:「不是不好,是……顯得窮酸,還有受冷落。」
黛玉眨眨眼,明白他的意思了,彈了彈指尖收回附在搖椅上的法力,讓它瞬間變成一朵花:「說的是。」
姚三郎笑嘻嘻的在門口磨蹭了一會,趁機進來拿她手裡的梳子:「我給你梳頭。」
黛玉鬆開手:「梳一個混元髻,略松一點,歪一點,梳的跟矮墜髻相似。」
姚三郎頗為汗顏:「我可沒有那樣的手藝,只能幫你把頭髮梳順,要什麼髮髻你自己梳。」
黛玉笑了起來:「我也不會梳矮墜髻,女孩子的髮式千變萬化,太巧妙了。」
姚三郎抿著嘴微笑,看著自己和黛玉出現在同一面鏡子裡,就好像黛玉靠在自己懷裡,爽。輕輕撫摸她長到小腿的長髮,又黑又亮,又細又軟,捧在手裡好似一捧黑緞子。
雖然他精通於『一個咒語自動梳好頭髮』這種事,但還是假裝不會,心甘情願,開開心心,怡然自得的給她慢慢梳頭,慢慢梳。穿過你的黑髮~我的手~
梳妝畫眉~他心裡頭的小人已經開心的要打滾了,強自鎮定:「妹妹若想要搖椅,我按著那樣子給你做一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