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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 )啊?」
「黛玉,哎,你還小,不明白。」文四姐撓撓頭:「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活了下來,有時候不是什麼好事。他媽準備自裁,是吧,他爸被陷害的肯定不會管她,這就跟父母雙亡差不多,孤兒如果不靠親戚撫養,或是吃鄉親的百家飯長大,那麼要麼當乞丐命途多舛,要麼就被人拐賣。」看姿容顏色各有用途,反正命都不好。
黛玉有些感傷:「這麼說來,紅蜘蛛也算是慈母心腸?」
其實也不排除她是被迫生了孩子,所以恨強迫她的人也恨這個孩子。不過文四姐還是一本正經的點頭:「對啊。」
黛玉覺得心裡好受一點,想起那時候母子二蜘蛛的魂魄確實是相擁著飄起來,哎,難怪故事裡老道士老禪師們都說人妖殊途,這思維方式真是不同。
文四姐看出她陷入關於生死的思考無法自拔:「黛玉,我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向死而生。」
黛玉瞬間領悟了『不明覺厲』:「這話何解?」
置之死地而後生?未知生焉知死?
文四姐僵住:「嗯……我只是聽說了這個詞,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呃,我為什麼要想起一個好詞就立刻說出來?
這是哲學詞彙吧?哲學什麼的最讓人頭疼了。
黛玉默默的參悟去了,打坐ING。
文四姐默默的練內功,打坐ING。
…………
「蚩休,隨我來。」鎮元大仙空著兩手回來,很明顯,已經把仙鶴處理掉了。蚩休正在院中推著一塊大石頭,拿著刀不斷削理,試圖把這塊弄的和被碧盧吞掉的那塊一模一樣。
蚩休放下石頭和刀,恭順的跟在他身後:「是,師父。」
「雲旗又走了?他情形如何,沒幹什麼出格的事吧?」
蚩休恭謹的奉上一杯香茶:「雲旗幹了一件大反常態,十分嚇人,叫我摸不著頭腦的事。」
鎮元大仙一驚,端起茶杯都顧不得喝:「什麼?」
蚩休面帶驚恐的說:「他回去之後立刻寫信問我,他該讀什麼書,怎麼學習才能變聰明。嚇得弟子以為他被奪舍了。」
鎮元大仙笑著把茶喝了:「好,好啊。蚩休,你學壞了,竟然嚇唬我。」
蚩休躬身道:「恕罪恕罪,弟子欣喜若狂,一時失態。」
「恕你無罪。」鎮元大仙笑了一會,還是覺得不敢置信:「姚雲旗真說要看書?」
蚩休心中偷笑,心說我也不信,可那是真的。他拿出師弟的信,雙手奉上請師父看。
「嘖,好啊。」他要好好學習可比人參果樹結果還難,人參果樹肯定能結果,他卻不一定能好好學習。哎,想不到他也能有今天!
蚩休又問:「師父,那隻白鶴作何處置?」
鎮元大仙淡淡道:「元始天尊那個小氣鬼,只判了他三千年面壁思過,若再不知悔改,再打入輪迴。哼,就好像三千年後我還能記得此事。」
蚩休毫不意外,果然如此,三千年後就算師父還記得,也得假裝不記得了,哪能真小心眼到念念不忘呢?他緩緩道:「師父,雲旗並非交友不慎,紅娘子也算是個講義氣的精怪。」
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又說:「雲旗將紅娘子母子葬在她老巢中,又做了超度,把其他的蜘蛛都放走了。」
鎮元大仙擺擺手:「隨他吧。」
蚩休又稟告:「用人參果樹葉子和太上老君的鬍子煉製的那批丹藥,很有靈效。」
鎮元大仙高興的掐算了一會,微笑頷首:「果然有效,下次再拔幾根。」
…………
黛玉跟師父住了兩天,每天愉快的練武,讀書,吃飯,睡覺。
文四姐在努力看《鬼谷子》《戰國策》《三韜六略》一類的書補腦子,黛玉本不想看那麼多權謀征伐的故事,猛然間想起,姚三郎所在的師姐也是修羅場,就算長生不老了,不夠聰明強大也不行。
第三天被皇后派來的一乘暖轎接回宮去。
皇后心中有些不安,莫不是那天我和皇帝在太廟私會時說的話被她聽見了?所以對我避而不見?太丟臉了,我少有失態,怎麼偏就被她聽見了?
聽說練武的人耳聰目明,能聽見數里地外的馬蹄聲,她那天到底聽沒聽見?雖說聽見了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但,,就是顏面無光。
暖轎到了紫禁城門換了一批太監來抬,停在永福宮門口,通傳進去,皇后立刻起身。
黛玉下轎快步進了永福宮,皇后從正殿迎了出來,黛玉趨步上前,福身道:「皇后娘娘」
皇后一把拉住她,摟在懷裡:「我的玉兒,嫂嫂好想你。」咦,沒躲,說明沒聽見。
黛玉紅了臉,她跟皇后的關係雖然親密,卻沒到這種程度,反手摟住皇后:「嫂嫂?」無辜的眨眼,你怎麼了?
她哪裡還記得隔著門聽見的那兩句葷話,自己發生的事才是大事。
皇后笑著拉她進屋:「這幾日離了你,連個跟我一起看書、吟詩的人都沒有,真真悶死了。聽皇上說姚神仙整日裡手不釋卷,好像想當大學士,就連道經都放下了。」
黛玉這才驚覺自己有兩日沒見姚三郎了,他竟沒來痴纏:「噢,奇怪。」
二人落座,宮女送上香茶和茶點來,黛玉喝了一口茶。
皇后吩咐道:「把皇上送來的匣子拿過來。」匣子裡是一副軟木撲克牌。皇后笑道:「皇上說這東西很有意思,又不說該怎麼玩,只說你會玩。黛玉,這東西不就是骨牌麼?有什麼特殊之處?」我很想知道,他怎麼賭花生賭的差點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