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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三郎心中恨極,這幾日都沒捉住警幻那妖婆子的行蹤,竟是被她窺準時機,趁著自己不能脫身暗算黛玉。他臉色不變,心裡只好哀嘆一聲。
第56章 再戰
警幻仙子也很遲疑,她把簧黛玉,試著說中她的心事,好叫她覺得自己靈驗神異,有些敬佩之心,這樣黏住了才好使頭道杵,有了頭道杵興許還能有二道杵絕後杵。
她故意在黛玉身後設下幻境,叫她撞進來,好聽自己唱歌。
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閒愁。這詩的意思多簡單明確,正適合一個被道士追的左右為難十分煩躁的女孩子聽,聽了之後一定眼前一亮,覺得說得對。
黛玉也確實被這幾句詩觸動了心腸,她這幾日受槑道人姚三郎認真教導練炁之術,覺得他認真講道的時候很帥。心中對於日後如何相處的苦惱疑惑越發嚴重,又感到宮中有許多針對自己的風言風語,種種指摘評論,心中越發煩悶,來找師父,發現師父在跟兩個廚子唱些不三不四的曲調。簡直是秋風秋雨秋煞人。
她這四日本想著一見到警幻仙子,就跟她動手,要是能捉活的送給三郎哥哥,也算償還了他傳授修真之道的恩情——是的,毫無疑問這算是恩情。可聽了她這幾句詩,又遲疑了。
警幻仙子一手藏在身後握著劍,看那嬌嬌怯怯看起來弱不勝衣的黛玉好似蘭花仙子,單薄纖細的身上暗蘊光華,看起來是個有些修行的人。纖纖素手摸著手腕上的因果玄環,還沒動手。警幻仙子眼睛一亮,露出了高深莫測的微笑:「痴兒,隨我來。」
我來~來~——這是自帶回音音效。
黛玉上下打量她,這警幻仙穿著類似於古畫上仙女的衣服,明黃色團花u領半臂,下身的銀白色織金魚鱗裙,頭上明晃晃滿頭珠翠,長長的披錦失重的飄著。生的端正艷麗,眉梢眼角說不出的有股子怪異,雖然是笑著,倒不如師父凶凶的時候叫人有安全感。
黛玉問:「去哪裡?」
警幻仙子笑的恍若神仙:「你來了,自然知道。」然知道,知道,道。
(為了避免騙錢嫌疑,以下輕自動腦補回音。)
她也打量著黛玉,看她穿的服色普通,不曾盛裝打扮,只是纖腰一束,柳眉天成,明明年紀還小,尚未張開,卻比自己還像神仙,真是氣死人了。
黛玉聽了這話微微皺眉,想起了蜘蛛精,想起了小紅帽和白雪公主,又想起了一個段子。微微仰著頭,抬眼看著這個女人,輕啟朱唇按照師父講過的段子:「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是的,沒溜的師父沒啥故事可講的時候把童話故事和網絡段子都講了一堆。
警幻仙子一噎,繼續假正經的說:「吾居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痴。因近來風流冤孽,纏綿於此處,是以前來訪察機會,布散相思。今忽與爾相逢,亦非偶然。」
黛玉點點頭,平和而自帶仙氣、美的直放光的說:「我知道,你在這裡等我。」
警幻仙子被噎了一下,假裝不在意:「此離吾境不遠,別無他物,僅有自采仙茗一盞,親釀美酒一瓮,素練魔舞歌姬數人,新填仙曲十二支,試隨吾一游否」
「不好。」黛玉一本正經:「我師父說小孩子不能喝酒,三郎哥哥說聽歌看舞擾亂道心。」
警幻仙子這叫一個氣呀,這句句噎人的熊孩子是誰教出來的:「我那可是仙境。」
黛玉垂眸不語,似乎是在思考。她心說:你還扯啥犢子,呸呸又學了師父的口頭禪,不要學,你又在胡說了,什麼仙境呀,早就被三郎哥哥扒皮了。
但她並沒有出言諷刺,只是因為懷疑自己打不過她。師父早就教導過做人的道理,打得過可以罵,打不過就閉嘴,因為嘴欠被人吊打很不值得。
黛玉婉拒道:「我只是凡人,家中牽掛甚多,不敢去仙境。只怕一去斧柯爛盡,既歸,無復時人。」
警幻仙子和藹可親的笑著,誘拐小蘿莉:「吾知你牽掛家中父母,吾境中有法寶,可以視所思之人,你若願意,可以一試。來去亦不過半個時辰,不會耽誤許久。」
黛玉實在沒控制住,露出了很期待的神色,又有些猶豫,只是拒絕的不那麼堅決了。
寶寶確實很思念父母啊!離家十幾天了,簡直有三四年那麼久遠。
警幻看出她有些意動,再接再厲:「我與姚三郎相鬥,只是看不慣他以仙法侍奉君王,屈服於權勢,邀寵媚上仰人鼻息,你難道不覺得他兩面三刀嗎?」
黛玉不開心的反駁道:「哪有!」
警幻眼中微微有些得意,不急不緩的說:「他混跡於市井底層十幾年,一朝想要飛黃騰達,就成了清虛通妙真人,這樣的手段,難道你不覺得心驚?」
黛玉辯解道:「三郎哥哥有真本事,展露在太上面前,太上皇敬重仙道,自然要給封號。」
警幻笑著搖頭道:「世間富貴沉浮哪裡是憑藉真本事呢?多少德才兼備的人被小人壓在頭頂,無論如何努力都不得翻身。你父親的才能足矣封侯拜相,不也只是偏安一隅?
你既不承認,這也罷了,你可知他為何無論何時何地,都對你小意殷勤,溫柔俯就?」
黛玉臉上微微一紅:「《毛詩大序》說:「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