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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氣得夠嗆,被另一個女官勸慰:「這廝背主忘恩,娘娘不必為她動怒,送到刑部去審問吧。想來她與此事勾連極深,皇上若知道了,定會誅她九族給您出氣。」
黛玉的思緒從生煎包子、烤全羊和洋芋擦擦里收回來,看著準備自首的香蘭臉上沒有一點要被殺的驚恐,反倒是一種複雜的東西,而打算殺人被擒的翠濃臉上也沒有事情敗露的絕望,反而相當平靜。咦?好像不應該這樣啊。
黛玉可是聽過包公案、施公案和海公案的人呢,當即發現事情不對。
皇后心情好了一點,想起黛玉好一陣子沒說話了,別是心情不好、被嚇著了?連忙看過去,看到小萌蘿莉一臉魂游天外坐在椅子裡,又拿起兩個核桃轉著玩,另一隻手拿著手帕擦汗。
皇后問:「黛玉?玉兒,想什麼呢?」
黛玉驚醒過來,低聲道:「嫂嫂,我覺得有些不對。」
皇后茫然不解:「哪裡不對?」
黛玉指了指被按在地上的侍女:「嫂嫂,你看她臉上一點悲傷驚恐的表情都沒有,我把她胳膊打斷了,就算她瘋了也該知道疼。這太奇怪了,她們要麼看過我插死那隻蜘蛛、要麼聽說過我會武功,竟還敢在我面前殺人滅口,難道不知道會失敗嗎?其他人竟毫不驚慌失措!」
皇后十分信服的點頭:「你說得對,果然事有蹊蹺,這樣要掉腦袋的事,她們敢幹卻不敢承認。或許是沆瀣一氣,合謀害我。若把她們都處刑,我還是於心不忍。黛玉,計將安出?」
黛玉想了想,眼睛漸漸的亮了:「嫂嫂若放心,把事情交給我來辦,半個時辰之內一定能讓事情水落石出。」
皇后點頭:「左右,你們都遵照長公主的吩咐行事,不得違背。」
「是!」*13
黛玉站起來,把手裡被揉的光溜溜的核桃球扔會盆里,一時不注意用上了內力揉核桃,揉的這叫一個光滑呀。氣勢如虹一臉高冷的抬手甩掉披風——假裝是為了氣勢,其實是熱的感覺自己是蒸蛋羹,又熱又燜還嫩嫩的~!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些宮女,她們臉上或是面若死灰,或是驚慌失措,或是一臉蠟黃帶著淚痕,或是暗含委屈,或是嚇的軟成一堆站都站不穩。
她在心裡仔細計劃了一下,雲淡風輕的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們誰無辜,誰該死,上天自然知道。擺香案!拿一盆水來。」
宮女們不明覺厲,但還是趕緊去搬東西,把中秋節娘娘祭月用的香案搬出來,還有香爐、蠟燭、貢品的香案三件套,雖然不知道用不用,但還是在香案前擺了一個蒲團。
又有宮女拿著銅盆:「長公主,用這個盆行麼?」
黛玉正在高台上慢慢踱步,不時故弄玄虛的拋給她台下眾人一個冷颼颼的眼神。瞥了一眼銅盆:「行。」
皇后不解:「黛玉,你要怎麼做?」
黛玉微微一笑,目光在每一個宮女臉上逡巡而過,一臉的高深莫測,故意把內力灌注在聲音中,讓聲音加倍的清晰、有穿透力和振聾發聵:「三郎哥哥曾贈與我靈符,能分辨世間真假善惡,我把符化在水中,沒人喝一杯。無辜的自然無事,那有罪還不承認的,自有報應。」
皇后開心的鼓掌:「這個好!太好了!」
大部分有嫌疑的宮女都面露歡欣之色,好像馬上就要洗脫嫌疑,得救了。可是有兩個人的神色不對,正是剛剛香蘭和翠濃,她們兩個臉上都很驚恐,還很絕望。
黛玉和皇后對視一眼,黛玉道:「這兩個人確實有問題。」
皇后壓抑著憤怒,低聲道:「這兩個人都是別人的眼線,可恨。」
一個來害我,一個負責殺人滅口,好啊,我這永福宮中來去自由,你們把這兒當成什麼地方了!
黛玉問身旁的女官:「她們倆是誰?」
「回稟公主,第一個跪下的是王香蘭,入宮十年了,是管理庫房的宮女之一。要殺她的是呂翠濃,入宮八年,是負責灑掃和雜活的粗使宮女。
兩人關係一向親密,經常形影不離,誰都料不到會這樣,或許因為太親密,香蘭發現了翠濃的秘密吧。」
黛玉暗自搖頭,覺得不是那麼回事,雖然自己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但就是覺得這兩個人的關係不只是殺人滅口那麼簡單。香案已經擺好了,她在袖子裡掏東西——學了袖裡乾坤呦!
雖然因為修行淺薄,袖裡乾坤只能塞下幾張符紙和幾個金瓜子,再多了就要掉出來,但還是很開心。她就從袖子裡取出這一沓黃紙上用硃砂寫龍章鳳篆之文,靈跡無方之字的符,
皇后驚呼道:「姚神仙的符咒千金難求,你居然有這麼多。」
咦,我忘了他喜歡你。他居然只給你符咒!
左右兩側的宮娥太監面露羨慕,而台下的宮女們臉上更是精彩紛呈。
黛玉抿著嘴微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句話,只是默默的像數銀票似得翻了翻這都是什麼符咒:主禳惡夢符,鎮療心風符,除毒物符,鎮官災符,鎮神洞符,解犯太歲符,檄水怪符,鎮龍神符,護身命符,辟惡保命符——這都不是要用的東西。
又往後翻了翻,抽出一張令她滿意的符咒來,這張符比別的符咒厚五倍有餘。這是一張姚三郎轉為她訂製的符。
黛玉把其餘的符咒揣回袖子裡,冬天的衣裳袖口有點緊,差點塞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