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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編好這個筐就去後山挖好土回來燒罐子和碗,這些年他細細的找遍了整個一座萬壽山,心裡知道哪裡有陶泥,哪裡有鐵礦,哪裡的樹適合弄下來燒成木炭煉鐵。
房子很快就蓋了起來,蚩休在修煉的時候忍不住想,自己現在什麼都會,師父是不是忘了出關?
聽說有些神仙會一睡一千年,不會這樣吧?
師父穿的衣服那麼漂亮,是哪兒來的?
他閉關這些年,也沒有朋友來找他。我這個師父到底是什麼人?
這些問題想了千百遍,沒有答案。
蚩休上山的第九年,再把野雞的尾巴和翅膀羽毛弄斷之後,他成功的馴養了幾隻雞,每天都能得到雞蛋。他不愛吃這些東西,都是給老鐵準備的,食鐵獸老了很多,也瘦了不少,開始掉毛。蚩休認為這一定是沒有很多很多肉吃的緣故,吃點雞蛋也可以湊合。
鎮元大仙的金丹提前煉成了,金光大作,仙樂裊裊,香風四溢。香的食鐵獸滿地打滾,差點抱著蚩休的胳膊咬一口。
鎮元大仙專注了練丹,到今天才想起來還有個徒弟,剛上山什麼都不懂,不會不聽話的跑下山去吧?我好像什麼都沒給他講,凡間的小孩子都蠢蠢的。打開茅屋的門,他頓時就愣住了。
眼前這一片空地原本長滿了野草,他常常用火去燒野草,但是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一旦閉關修煉或煉丹,野草和灌木能長到一米多高,很煩人,還有風吹來的樹種,有一次閉關十年,門口長滿了樹,一出門差點撞樹上。
現在卻沒有這樣的情況,眼前很清爽,地面上乾淨整潔,種了一些低矮的植物和草藥。
過去走過黏糊糊的泥土時,通常把真炁附在腳上,以免黏住黃泥,或是直接駕雲過去,現在卻有一條乾乾淨淨的石板路,從茅屋門口直通向人參果樹的方向。
鎮元大仙有點迷惑的左右看了看,庭院很乾淨,大大的竹曬盤裡曬著一些東西,在自己的茅屋旁邊有另一個茅屋,看起來是徒弟給自己修的,兩件茅屋也用石板甬路相連。
他忍不住走過去看看,茅屋的門虛掩著,裡面有一張床,一床草蓆,兩個蒲團,一張桌子,幾個陶罐里分別放著清水、驅蚊的草藥、一罐子油,還有一隻陶油燈,兩塊打火石和一罐子細絨。
我的徒弟好像很能幹,一點都不用我操心,難怪跟我有師徒之緣。
大仙用神識掃視了整座山,心愛的樹生長的很好,駕雲過去找徒弟,看到昔日的少年還是少年模樣,正在收割油菜籽和芝麻的少年。大仙看了良久,看他穿著自己織的布自己做的衣服,拿著自己做的鋤頭、鐮刀和竹筐。忽然覺得自己對徒弟有點太不好了,闡教截教的弟子沒有這麼慘,不過能在這樣的環境下老式聽話,這可真是個老實孩子。那個,他叫什麼來著?
大仙按落雲頭:「蚩休。你……做得很好。」
蚩休還真嚇了一跳,他一向身強體壯耳聰目明,可現在完全沒聽見師父靠近的聲音。忙放下鋤頭,躬身道:「師父,您出關了。」
大仙覺得略有點不好意思,我這個師父當的太不認真了,畢竟是第一次:「嗯,房子修的不錯,修煉的也不錯。你想要點什麼?」
蚩休沉默良久,道:「師父,弟子尚不知師父尊號。」
大仙臉都紅了,多虧徒弟沒抬頭看,要不然就被看見了。他這才簡單的介紹一下自己,鎮元子,人參果樹,又問徒弟:「你需要什麼?」
蚩休早就把這件事想了無數遍,有條不紊的說:「師父若垂憐弟子,請教我讀書,修煉法術。請允許弟子下山,買鍋和針線、鹽和一些其他的東西。」
大仙微微頷首:「山上沒錢。」凡間一會用貝幣,一會用刀幣,一會改朝換代又換了錢幣,山上要錢幹什麼。
蚩休無語了,道:「師父,後山有一個銅礦,還有銀礦。」這山真的很大,什麼都有。
大仙覺得自己很沒面子,直接一朵雲托起試圖二人,直奔南海。掃視了一下海面下,龍宮裡真無聊,又在吃吃喝喝,用法術抓出一隻巨大的蚌丟給徒弟:「裡面有夜明珠,自己刨出來,晚上不要點油燈,傷眼睛。」
蚩休第一次見到一望無邊的大海,又是飄在空中往下看,有點眩暈的坐在雲彩上,強自鎮定:「多謝師父。」
大仙心說:小徒弟真是軟軟萌萌的,勤勞又乖巧。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真乖。」又從海里直接過濾出來幾百斤鹽,裡面大概有些魚和螃蟹、海帶。
蚩休忽然就想起大哥了,小時候也是被大哥按著揉頭,那感覺差不多,他頓時紅了眼圈。
大仙很想把這麼好的徒弟帶出去炫耀一番,但在這之前是給他弄些東西,回去的路上撈了很多雲彩和彩霞,數百丈寬的雲朵被他攏在手裡加以靈氣攪拌,捏捏,捏捏,變成了一團,一抖,便是一團白布,把布遞給徒弟:「這是仙衣,你用意識浸透它,就能控制它變成衣服。」
蚩休得到了一件素色雲裳。
鎮元大仙在回去的路上又看到一個熟悉的東西,一個大鐵疙瘩:「蚩休,你可認得這是什麼?」
蚩休心說:很醜的鐵礦石。「弟子愚鈍。」
鎮元大仙講道:「共工怒觸不周山,天傾西北,天外隕鐵降落無數,這是一塊天外隕鐵。」一揮袖收了這塊隕鐵:「你要鐵鍋嗎?鐮刀?小刀?還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