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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來一看,三郎哥哥穿了一件寶藍色織金袍,腰系絲絛攏的盈盈一握,笑的滿目溫柔。
黛玉笑道:「你知道我不會換衣服?」
忽然想起來師父說過的一句話,自古紅藍出cp。
姚三郎輕笑道:「這樣好的衣裳,又漂亮,又能寒暑不侵,換它做什麼?」
黛玉抿著嘴笑而不語,出了院子四顧一望,並無二色,遠遠的是青松翠竹。於是走至垂花門下,剛轉過去,已聞得寒風中一股荷香拂鼻,還有蒸螃蟹的味道!
又往前走了幾步,看見師父一隻手垂在椅背後,暗暗的捏緊,正在生氣。而旁邊的卓先生也偷偷的握拳,似乎在搶人怒氣。黛玉有點擔心,難道……他們真的吵架了?
文四姐聽見輕輕的踩在雪地中的聲音,轉頭一看果然是黛玉,白雪上一位紅衣佳人,美的如詩如畫,美的讓人陶冶心性,她真想吟詩一首:一枝紅杏出牆來……呸,當我沒說。
「黛玉,你怎麼穿的這樣單薄,姚三,你不管她嗎?雖然是中秋,可這樣的風雪天也夠邪氣的。」
卓東來起身迎接:「姚神仙。」
姚三郎趕上前抱拳:「卓先生。」
「請坐。」
「請。」倆人假客氣了一通。
「師父,師丈。」黛玉拉住師父的手,笑道:「我可一點都不冷,師父你有所不知,這是紫述師兄煉製的仙衣,寒暑不侵呢。你看我的手這麼熱。」
姚三郎笑呵呵的看著她,笑而不答:「沒吃螃蟹?懷孕了不能吃吧,是吧,哈哈哈哈哈!」
文四姐的臉色一點點的陰下去:「你存心的?」
姚三郎笑的甜蜜可愛:「我不是存心,我是故意的哈哈哈哈哈!」
其實不是,但是趕巧了,剛告訴你你懷孕了,就是中秋,恰好沒能讓你吃上螃蟹,哈哈哈,意外的驚喜。但你既然這麼問了,我怎麼能錯過這樣裝逼的機會,必須得說是我算計好的!
文四姐鬱郁的癱在椅子裡,大呼:「生無可戀啊!」
卓東來的臉色陰的都快結冰了。
黛玉睜大眼睛看著師父:「師父,你有了?」
文四姐蔫蔫的點頭:「嗯。」
黛玉大為欣喜:「師父!這是天大的好事,不能吃螃蟹算什麼呀,忍一忍明年就又能吃了!」
文四姐一臉悲傷的看著螃蟹:「這可是螃蟹!」
卓東來快把扶手捏碎了。
黛玉認真的說:「這可是小寶寶!師父,您說孰輕孰重呀~」
文四姐想也不想:「當然是孩子更重要,但我就不明白了,怎麼就不能吃螃蟹呢!」
眾人給她科普了一陣子螃蟹性寒,我家親戚/我家鄰居/我聽說別人家吃螃蟹之後出事了。
文四姐扁著嘴,被卓哥往嘴裡塞了一塊月餅,放月餅的盤子下有隔層,用香木炭一直燒著,月餅是熱乎乎的。叼著月餅看螃蟹,饞的無可奈何:「我現在能吃烤魚嗎?」
「能。」
「做個烤魚,多放辣子,好歹都是水產,我試試能不能嘗出螃蟹味兒。」
「好。」
黛玉拿著蟹八件慢慢的拆螃蟹,吃兩口夾子肉,看看園中頂著雪的薔薇花和幾缸碗蓮。
姚三郎不愛用那些東西,直接把螃蟹掰的七零八落,然後用法力把蟹腿肉拽出來。
文四姐問:「姚三,怎麼突然下雪了?這季節好像還不該下雪吧?」
姚三郎正往外挑螃蟹殼的內臟,挑眉:「你不知道?你也沒說?」
卓東來飲了一口酒,淡淡道:「事情尚未成功,何必說出來。」
文四姐左右看了看,一臉懵逼:「下雪和卓哥有什麼關係?」
姚三郎道:「卓先生命人啟奏聖上,要給文通明將軍翻案,群臣反對,二郎心裡頭不爽,找我要我做法下雪以示上天都知道凡間有冤情。這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文四姐心裡怒氣稍歇,也不好再追著他發脾氣,心裡頭也確實有點感動:「哥哥。」
卓東來:「嗯?」
「你不吃螃蟹?」
「我不饞,不吃也無妨。我若吃了,你豈不是更難受?」
「哼。」文四姐心說這還差不多!若是不讓我吃,你自己吃得歡,那真要饞死我了!
黛玉吃了一隻半斤重的螃蟹,就放下錘子筷子,暫時不吃了。旁邊侍女端來熱水給她洗手,洗完手又拈起一塊月餅:「師丈,請屏退左右。」
卓東來揮揮手,眾人退下,他含笑到:「黛玉,你說吧。」
黛玉說:「這十天裡,三郎哥哥的大師兄教了我很多東西,如果再遇上警幻,將她生擒活捉的把握已有七分。只是,我只是怕她暗中搗亂,不露面。」
卓東來道:「據當前看來,這個人妄自尊大,陰謀迭出,不會輕易收手。」
黛玉眉頭微蹙,憂心忡忡:「她在我身上下了咒印,卻被大仙擊碎,可能不敢再亂來。」
姚三郎卻問:「陰謀迭出?警幻又做什麼了?
四姐身上的美人咒消失了,若不是因為懷孕,難道是警幻撤去的?」
「正是。」卓東來的臉色又不太好看:「我與澤蘭宴請貴客的時候,她身上的光環褪去,露出了原貌。我只好假稱她有舊疾,一旦發病臉色就會黯淡無光。」
「太可恨了!」←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