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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休點點頭,欣然收起鏡子:「黛玉的推論是對的,這的確有個界限。你變回人形試試。」
黛玉驚的把貓拎起來扔到旁邊,婉轉的說:「師兄,那樣不合適。」
胖貓就地一滾變成姚雲旗,他也不好意思的低著頭:「那怪害臊的嘿嘿嘿」
蚩休想了想,笑了起來:「說的沒錯。我只顧著試天規的界限,倒忘了你們倆都很純潔。」一個是真純潔,另外一個,居然也是!嘖嘖。「這堆鏡子分了吧,你們來得早隨意挑幾枚拿走。」他揮揮手,一陣風卷著鏡子鋪了滿地,大殿裡鋪滿了鏡子,就這樣還有很多重疊之處,完全無處下腳。
姚雲旗撫掌而笑:「金光陣。」
黛玉大喜,弄出薄薄的雲頭,坐在雲上控制著雲朵離地兩寸,在鏡子上飄來飄去,找戰國時期的那面方鏡子,她可從來沒見過方形鏡子,又新鮮又有趣兒,還俯下身看鏡子裡照的雲彩。找到了獸面紋鑲青金石戰國方鏡,又找了一枚唐時的金銀平脫鸞鳳紋鏡。
姚三郎已經幸福的癱軟了,趴在地上緩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喊道:「妹妹,你別盡撿古物,那面大穿衣鏡挺好的,要不要?」
黛玉飄過去看了一眼,頓時皺眉,十七世紀的大鏡子,純金鑲嵌,粗壯的邊緣滿是花紋,兩邊有天使,頂端有一個起碼兩斤重的純金十字架,還纏繞著藤蔓。
這是何等浮誇,何等暴發戶的東西。她婉轉的說:「太輕浮了。屋裡有大鏡子用,這兩枚古鏡我另有用處。」
在遠處手拉手翅膀挨著翅膀一起吃零食(三套雞),看風景的兩隻金翅大鵬忽然看到千里之外的莊國皇宮中金光大作,他們隔著窗子看見的,頓覺好奇,一起飛過來看是什麼東西亮成一片。經過這些時間的修養,羽毛都長出來了,飛的很快。
落在露台上,二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的那面被黛玉嫌棄輕浮的大鏡子上,跟蚩休說了一聲:「歸我了!」
然後拎著鏡子就要走,蚩休攔住他倆:「慢慢駕雲回去,你倆飛的太快風會吹破鏡子。」
兩人一愣,覺的他說的比較有道理,這才看到黛玉和雲旗:「儲備糧和雲旗都在?」
蚩休皺眉道:「小師妹有名有姓叫林黛玉,別起外號。」
金翅大鵬一攤手:「怪我麼?上次我問雲旗她叫什麼,他沒告訴我。」
蚩休低聲問了幾句,目送他們倆駕雲離開。轉臉森森的看著姚雲旗:「為什麼?」
姚雲旗縮著脖子,一臉怕怕的說:「我怕他不安好心。」
蚩休在他頭上敲了一記:「他若真要不安好心,你這做法能有什麼用?嗯?」
黛玉在旁邊吃吃的笑,還是覺得有些肚子疼,不知為什麼,明明丹田好得很,一會去找皇甫師兄問一問?難道是不適應吃凡間的食物麼。
臨走之前才推了推姚雲旗,半天不見他說話,瞥了一眼。他滿臉通紅,只顧著傻笑。
蚩休一看他倆的表情就猜出來了:「要在凡間成親了?」
「嗯……」少男少女害羞又緊張,小心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蚩休又問:「什麼時候?」
姚三郎笑的可燦爛了:「八月初三。」
蚩休心裡好笑,舉行婚禮之後你也只能變成貓讓她抱著,有什麼可激動。溫和的問:「聘禮是什麼,誰幫你準備?師兄找幾樣凡人能用的給你?」
姚雲旗想了想:「皇帝會幫我準備,我打算種些玉璧,摘一些桃子和草莓,還有咱們這兒稀奇的水果,再弄個天花亂墜香風十里,也就夠了。」
蚩休見他有主意,就點點頭,不說什麼了。
二人紅著臉離開了,出去被小風一吹,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很開心。
滿朝文武——這十幾個人一起往外走,見他倆從大殿的方向並肩行來,招呼道:「二位殿下,農田裡正準備插秧,我們去看看。」實在是太無聊了,種莊稼是別的國家的國家大事,在這裡只是無足輕重的小事。
姚雲旗很懂行的問:「這時節秧苗育好了麼?有點早吧?」
「南方氣候暖和,有幾片水田已經可以了。倒春寒那會就差不多了,有些事耽擱了。」
姚雲旗熟練的像個老農,和他們探討起來莊稼事,黛玉在旁邊都插不上話。他曾經隱身在某個農田邊上的樹林裡,掛了一個破漁網當吊床,看一年四季的農田變化打發時間。
眾人也有些驚異,當官的、當縣官的未必懂得莊稼事,可是當丞相的人,尤其是好丞相,都很懂得莊稼事。
國家安定與否,能不能出兵打仗,政府收稅都和莊稼收成有關,怎麼敢不懂嘛。
可是這個理應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傳聞中驕縱懶惰的小神仙居然也懂這些,真是稀奇啊。
一行人駕雲到了目的地,看一塊塊的水田裡,農民帶著斗笠,身後的背簍里放著水稻苗,挽起褲腿赤腳下了水田,開始插秧。他們若是抬頭往上看,只會看到一朵白雲,看不到這十幾個來看插秧的官老爺和神仙。
姚雲旗道:「稻子裡是米,麥子裡是面。」
黛玉輕聲道:「我知道。」書上寫過,我只是不知道稻子和麥子長成什麼樣。
姚雲旗又笑道:「那你可知道米也可以磨成米漿,蒸成米皮、米粉呢?也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