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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滿口答應,發誓一定做到。
次日清晨,剛吃過早飯,宮中來了鳳輦大駕,接公主回宮。
賈敏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送黛玉離家。
她回到宮中,又與皇后一起去餵魚,吃罷午飯,傳自己的伴讀進宮來。
公主現在有兩個伴讀,一個是皇商薛家的薛寶釵,另一個是太傅的女兒。太傅的女兒李月娥從不進宮,她自幼久病,是太傅求到皇帝跟前,想要女兒沾沾仙氣,才給了個伴讀的虛銜。
寶釵到了宮門,一路有太監引路,到了公主所住的宮苑中,施禮畢,屏退了左右。
寶釵又一次跪下,潸然淚下道:「師叔救我!」
黛玉伸手相攙,驚訝道:「怎麼了?有話起來說。」我沒把你家的事放在心上,似你這樣的好武藝,一個女人能耐你何?怎麼就急成這樣?聽乾娘說你會經商呢。
寶釵一項端莊大方,練武之後更為了隱藏鋒芒,加倍用心的溫柔端莊,現在臉上都帶出幾分殺氣了,氣的快要哭了:「師叔。我哥哥自作主張,不知端底就娶了一個攪家精回來,鬧的不像樣子。哥哥幾次想要休了她,她便鬧著尋死,哥哥拔刀嚇唬她,她便揚著脖子往上撞,我們也不能真殺了她。師爺師父都不在京中,我娘軟弱,哥哥莽撞,求師叔教我。」
黛玉驚訝的顧不上為難,這樣悍不畏死的人居然只是個深閨婦人,真是世間奇女子。「你哥哥為何與她鬧起來?」
「不是我哥哥不是,是我,我手裡管著薛家的商鋪商行,她一門心思的想要拿到手,我看她心思不正,又只知花天酒地不懂經營,哪捨得把祖業給她,一來二去就鬧了起來。」
寶釵也是真沒法子,她到是能把夏金桂打一頓,也確實打了兩下,可那個女人又鬧著服毒、喊著要上吊、還要去衙門口告薛家逼死媳婦搶取夏家家產。要不是寶釵攔著,薛蟠都要跟她打成一團了。
小公主無話可說:「這樣的事,你問我我也沒法子呀。榮國府二太太是你的姨媽,你求她了麼?」
「求是求了,她亦無法。誰叫哥哥把她娶過門了呢,若是外人在我家裡這樣撒潑,早就打出去了,自己娶進來的媳婦鬧成什麼樣子,也沒法叫親戚把她抓起來法辦吶。」寶釵垂頭喪氣道:「師叔,寶釵的家事真是太丟人了,師爺她老人家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小公主道:「她在邊關受了傷,路上不能顛簸,若是不等傷養好就往回趕,或許半個月能回來。若要養好傷,就不知多久了。牡丹師姐也不在京里?」
寶釵點點頭:「師父和師丈去找人算帳,具體是什麼帳目,我不知道。」
黛玉忽然有了個主意:「你那嫂子不怕死,那她怕不怕鬼?」
寶釵道:「她不怕鬼,照我看,倒是鬼要怕她呢。」
黛玉打算派人去裝神弄鬼嚇唬人的計劃只好遺憾的取消了,又道:「按律,她若把你娘氣病了,應該能送她去官府,告一個忤逆不孝。」
寶釵搖搖頭:「她若反過來告薛家要謀害家產,打起官司來,那可是沒完沒了。官府一定會趁機索賄,要一大筆錢。衙門口朝南開,多少有錢有勢的鄉紳富戶都折在衙門中,萬貫家財都能被人耗干。」
黛玉微微訝然,這種事情史書里也寫過——這個寶寶對世上各種壞人的認知只在四大名著和史書里——她搖了搖頭:「找卓夫人做什麼呢,難道你想雇凶?」
寶釵苦笑道:「豈敢豈敢,師叔冤枉我了,我聽說江湖中有各種騙人的法子,想請師爺幫忙,或是騙或是勸,讓夏金桂跟我哥哥合離。」譬如找一個漂亮又有錢的藍孩子勾引她,哪怕是讓我哥哥出門去『做生意』,一走半年不會來,就說他在外頭出事了,等夏金桂回家之後,再讓哥哥回來,說是誤傳了死訊,其實沒事,這樣就好了。
黛玉沒想到她已經有了主意,她想了一陣子,竟然想起來一個辦法:把寶釵的哥哥趁夜色偷走,扔一卷蛇皮……這個不行啦!不能用我剛剛戳穿的騙局去騙人。
寶釵又哀求道:「師叔,師爺她出門在外,家裡的生意總該有人照看,主事的管家才該是行家裡手。我哥哥去卓府找過,光祿大夫為人謹慎不顯聲名,對這件事滿口推脫。我想師爺那麼喜歡師叔,一定留下使喚人了,求師叔吩咐一聲,不拘什麼法子只要能打發走她,哪怕我家倒貼嫁妝求她改嫁都行。」
黛玉江湖一行,看到除了裝神弄鬼就是殺人,她雖然熟讀兵法,也不知道有什麼法子能解決潑婦。看小師侄急成這個樣子,那女人倒是厲害,可乾娘沒給我留下能聽命辦事的人。
她忽然笑了:「你別急,這樣的事問姚三郎才合適呢,乾娘只會打殺人,到是能解決問題,可惜現在她不方便。」姚雲旗那個小壞蛋,能把妖精逼瘋,教人和一個凡人作對一定不難。
寶釵臉色微變不寒而慄,公主/師叔說起殺人的玩笑,這樣神態自若,她這一趟出門都做了什麼?又忙笑道:「多謝師叔,師叔為了我一點小事勞煩神仙,寶釵實在有愧於師叔。」
作者有話要說:賈政年輕時淘氣的部分出自原著。
你猜怎麼辦?夏金桂是紅樓全書中我最討厭的女人,幾乎是唯一一個討厭的,邢夫人也有可憐之處,趙姨娘也稍有幾分風情和可憐,唯獨夏金桂,超討厭她!